佩特里迪斯不快,直至這個法國人顯示了他的才於,尼克被傷害的自尊心才得到撫慰。
另外,霄伯透露的這一雄心勃勃的計劃,又使人員增加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可是也不該把一個討厭的阿拉伯人塞給我們!”尼克對託尼說。
沙哈則在薄暮時分到達戛納。偏巧這時蘇必斯正站在視窗。那四輛停成一排的勞斯萊斯轎車已引起他的注意。一群金髮女人個個濃妝豔抹、身段優美,就象突擊隊在塞得港登陸那樣悠閒自在地從車上下來,這更加激起蘇必斯酌興趣。他突然大笑起來,說:“你們快來看啊!”雷伯和尼克走到視窗,正趕上沙哈則出現,他神情傲慢而冷漠,略帶幾分得色。他走進飯店時,那付氣派,就象剛把這棟大樓買下來似的.
蘇必斯注意到克立姆羅掐的眼睛裡現出詭譎的神色,便問:“你不是提到過一個黎巴嫩人嗎?”
“是的,就是他,”雷伯答道,顯然,他對這一切十分欣賞,“他馬上就要到這兒來。”
足足二十秒鐘過去了,但終於有人輕輕地敲了敲套房的門——從五點鐘起雷伯他們就在這兒開會。蘇必斯去應門。進來的奈西姆是個矮胖子,左手食指上戴著一枚有好幾克拉的鑽戒。他用不帶半點外國人口音的法語跟蘇必斯打招呼,又用英語同佩特里迪斯寒喧,那種過分講究的腔調酷似一個尚未變音的哈羅公學學生,末了再用德語向雷伯問好。然後他坐下來,在以後的兩個小時裡,沒說過一句話,不時把眼睛閉起來,好象突然感到睏倦不堪,看到那位美國人和那位法國人頻頻投來驚奇的目光也安之若素。
雷伯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他的正事。他談了他的一個關於石油運輸的重要設想,就是要改裝儘可能多的船,使之也能載運石油以外的貨物,目的是避免沒有收益的返程空駛。這在當時是一個新點子。
他們著手進行復雜得可怕的計算,這要涉及眾多的方面,還包括兌換率。有過理工科學歷的蘇必斯準備在計算中一顯身手。
這時,沙哈則用他的尖嗓門說:“別浪費你們的時間了。確切的數字是”
於是他洋詳灑灑地報了一大串當場算出來的數字。
在所有的王臣中,奈西姆·沙哈則無疑是最怪的一個,但是,他那種少見的無精打采的樣子,掩蓋著一副恐怕連魔鬼也甘敗下風的頭腦。他是唯一對雷伯使用法語呢稱的人(迪耶戈對雷伯那種熟不拘禮的態度除外,因為他不是王臣,他是雷伯的影子),也是唯一能比雷伯算很更快的人,在這方面他是個十足的天才。他還有別的天賦,正象他在計算方面的才能一樣藏而不露。在石油領域裡,有兩個人試圖繞過一些大公司組成的漫天要價的壟斷集團,直接與產油田的阿拉伯酋長們打交道。其中一個是路德維希。他固然取得了部分成功,卻也招來許多問題,問題之一就是遭到聯合抵制。這對他損害很大。另一個人是雷伯,他這方面一切進展順利,毫無困難;由佩特里迪斯兄弟、蘇必斯和奈西姆·沙哈則組成的班子就象一支室內樂隊那樣協調,其中的大提琴手由一位叫阿洛伊斯·克納普的瑞士銀行家擔任。
要不是在蘇黎世發生那段奇特而又悲慘的故事,雷伯·克立姆羅德是決不會遇上克納普的。
王臣 —— 6
十點整,一對男女走進銀行。這家銀行坐落在蘇黎世車站大街上。
這是一座豪華又莊嚴的建築。牆上掛著許多昂貴的油畫,到處是潔白的大理石和種在箱子裡的紅色天竺葵,敞開的保險庫就象一座神龕,裡面陳列著不明年代鑄造的各種金幣和五顏六色的外國鈔票,有些是相當罕見的。人們置身其間,會不出自主地放低說話的聲音。哪怕是一隻打火機掉在地上的聲音,也會引起恐慌,至少會讓大家嚇一大跳。
這一對男女十分引人注目。
但兩人並不協調。
女的穿一身白色的克里斯蒂昂·迪奧(注:法國著名時裝設計師)套裝,脖子上掛著非常珍貴的綠寶石鑽石項練。在穿著夏爾·茹爾丹皮鞋踏進這家瑞士銀行的女人中,數她最漂亮。塔多伊茲·特普弗勒只瞟了她一眼,就神魂顛倒了,當時他二十六歲,任襄理之職。
比較費解的是,這個年輕女人的同伴同樣讓特普弗勒難以忘懷。那男的又高又瘦,一舉一動給人以很有自制力的印象。他有一雙驚人的眼睛,顏色很談,可是十分深邃。但最主要的是,他與這個美得出奇的年輕女人在一起顯得很不協調。他穿一件掉色的藍布襯衫,是那種帶肩袢和口袋上釘紐扣的式樣,褲子也是同樣的顏色和布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