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區別呢?”塞梯尼亞茲問道。“反正全部都要轉賣給一個德國財團。”
“這家賴比瑞亞公司過去三年中從我們手裡弄走了鉅額利潤。”
“這事你與雷伯討論過嗎?”
“討論過好幾次了。他承認在簽訂最初幾項協議時,他犯了一個錯誤。他本來打算認晦氣算了,但是經我一再堅持,他同意我把這場官司打下去。我遇到的對手——賴比瑞亞公司方面的律師——是在紐約的希臘人,佩特里迪斯兄弟。這哥兒倆簡直是花崗石腦袋。你認識他們嗎?”
“名字聽說過,”塞梯尼亞茲說。“他們很有點兒名氣。”
說這話的同時他心裡在想:“如今王臣與王巨發生了火併!當桑塔納跑去告訴莆伯說準備要掐死尼克和託尼時,我可以想象雷伯一定什麼表情也沒有。這場混戰真夠瞧的!”
“塞梯尼亞茲,”那個墨西哥人說。“有時候我對雷伯不大能夠理解。大多數時候他是出色的,的確很出色,我說話用詞可是經過斟酌的。可有時候他完全銷聲匿跡,萬一我真需要他的時候,不知上哪兒才能找到他”
“發生過那種情況嗎?我是說,是不是有過你需要他而又無法找到他的那種情況?”
“還沒有過,”桑塔納說。“但那是可能發生的。何況,我所指的不僅僅是雷伯在哪裡的問題。有時候他處理一些事情馬馬虎虎,象這次海運問題便是,讓人覺得好象他對錢根本不感興趣。我並不是抱怨。恰恰相反。但是我需要對某個人談談這種情形塞梯尼亞茲,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應該知道而不知道的?我不相信,也無法相信雷伯會犯錯誤。你會笑話我,但我認為他幾乎是萬無一失的。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你所需要知道的,你全都知道。”
塞梯尼亞茲面帶笑容。他險些笑出聲來,因為桑塔納剛才提到的那些人其實都是王臣:韓某、沙哈則、蘇必斯、澤西島某公司的埃塞爾·考特、佩特里迪斯兄弟,還有桑塔納自己。甚至包括埃利亞斯·白尼適在內,雖然他還不是王臣,而只是受雷伯的委託為他經營一家公司。這些人互相爭鬥每個人都覺得別人“頑固而不好對付而跟他一樣掌握著秘密的雷伯把這些都看在眼裡,暗暗發笑。
這個墨西哥人在其他方面一貫精明,此刻卻突然顯得大惑不解;然而,塞梯尼亞茲自己在雷伯面前不也經常感到困感嗎?兩種情況何其相似乃爾?想到這裡,塞梯尼亞茲再也不覺得可笑了。
“談到雷伯,弗朗西斯科,我和你有同樣的感覺,他不是一個尋常的人。”
他們的友誼由是而始。
弗朗西斯科·桑塔納之所以要會見塞梯尼亞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根據雷伯的命令,在過去的一年裡,桑塔納與喬治·塔拉斯搭檔從事一次與低稅率區域有關的特殊任務。在神話般的鉅額財富積聚之初,是塔拉斯在整整一大批國際法專家的協助下,擔當起了財政方面的組織工作。整個系統有點兒象是好幾座金字塔,一座挨著一座,每一座由一名王臣負責。金字塔的規模大小不一,視所屬領域而異。系統的紐帶乃是雷伯本人;而塞梯尼亞茲則知道它的存在。
因為這個系統的實質和存在都是秘密的,所以他們大大地鑽了五十年代初期某些國家和地區立法的空子。那些地方只要在可能和有利的情況下對於要求保密的公司也表示歡迎,塞梯尼亞茲曾在他的案卷裡看見過一系列企業,它們的總部設在巴拿馬、摩納哥、列支敦斯登、澤西島或者格恩西島。
從一九六二年起,直到一九六八年隨著殖民統治的削弱或消失,在這張名單上又增加了一些富有異國情調的地名:巴哈馬群島、庫拉索島、開曼群島、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直布羅陀、香港、馬恩島,甚至還有太平洋中部一個名叫諾魯的小小珊瑚島。
當然,還有賴比瑞亞。
克立姆羅德在賴比瑞亞先後成立過將近一百八十個公司辦事處——包括那些已經解散了的。
“大衛,”塔拉斯曾經說:“我越來越老了。我這副可憐的肩膀開始承受不住年歲的重壓,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對我來說已一年比一年勞累。我已要求雷伯找個人,讓這個人現在能和我一起工作,最後取代我的位置。我不知道雷伯會挑選誰”
這個人是弗朗西斯科·桑塔納。
塞梯尼亞茲後來說:“他和另外一個人——一個荷蘭人,我叫他德弗里斯——做了大量工作。他們的任務不是建立公司(除開桑塔納親自掌管的那些),而是監督這些公司的建立,在起初階段還得注意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