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不在意秦柔此時的沒規矩,由著她在自己面前作畫。不時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慈航庵中,顧逸之因疑心耿奇聲與他裡應外合,因此有意將慈航庵裡的訊息瞞著耿奇聲;如此一來,耿奇聲也無法幫他探聽到究竟是哪一個下令放火的。如今看來,那位石王妃多少也有些嫌疑,雖說她留下了耳鐺,但她的言行太過冷靜自持,若是關心他的人,怎會不問一句他的眼睛怎地了。
想著,楚徊便有一句沒一句地去問錦王府裡頭的事,秦柔將錦王府裡頭的侍寢表、分院子、改稱呼、嫁姨娘等事一一說了出來,待說完後,秦柔都有些納悶這樣王妃怎地還能做得穩當。
“王爺,我們王妃這行事未免太招搖了一些,想來瑞王妃是不會這樣的。”
楚徊笑道:“瑞王妃是不會如此,但彷彿皇后更喜歡錦王妃。”說完,心裡便有兩分佩服石清妍,暗道她人在益陽府,才嫁入皇家不足一年,便已經討好了皇后,不然皇后也不會大度地替石清妍壓下那些彈劾石清妍行止不端的摺子——憑著直覺,他猜到餘君言那事就是石清妍攛掇楚靜喬捅到皇后手上的,不然宮裡的其他人怎知道這事?
秦柔有些納悶地說道:“王爺怎知道皇后娘娘更喜歡我王妃?據臣女看來,皇后娘娘賢良淑德,當是不大喜歡我們王妃這樣跳脫性子的。”
楚徊笑了笑,卻沒回秦柔這話,轉而又問西院那場火的事。
秦柔聽楚徊提起那火,便如喪考妣地說道:“臣女先父先母留下的一點子念想全在那場火裡化為灰燼了——若是郡主由著趙銘做主救火,那場火也不至於燒得這樣厲害。”說話間,瞧見自己畫的花蕊顏色過重,筆法才拙劣,生生毀了楚徊的畫,臉上便訕訕的,暗道幸虧楚徊此時看不見,說完,見楚徊照舊不接這話,暗道自己日後再不能重提楚靜喬做過的壞事了,兩次三番楚徊不接這話,可見楚徊心裡也是十分縱容楚靜喬的。
秦柔這般恨楚靜喬,正是因楚靜喬攔著趙銘不許他吩咐人救火,以至於將她從秦家帶出來的一點子秦學士的遺物全丟失了。
“那火是如何燒起來的?聽說西院裡藏著一些東西呢,待過幾日本王眼睛好,定要叫三哥領著我去瞧一瞧。”楚徊說著話,暗道楚靜喬果然是不能叫旁人安生的主。
秦柔忙道:“王爺,臣女也不知道那邊藏著什麼,但有一次王妃鬧著要去看,據說裡頭是些弩機,據說是王妃給了王爺圖紙,叫王爺做出來獻給陛下的。”
“三嫂子那裡來的圖紙?”
秦柔將筆輕輕地在筆洗裡洗著,心裡想著自己此時在錦王府裡孤立無援,凡事都要自己豁出去說明白才好,嘴裡說道:“自然是從石家拿來的,王爺不知道,自從王妃的哥哥來了一次益陽府,王妃便跟早先不一樣了。”說著,心裡依舊記掛著自己在瑞王府的名分,於是囁嚅道:“臣女義母不在益陽府,自然要由著王爺、王妃替臣女做主,因此臣女便依著王爺、王妃的吩咐過來了……雖是如此,臣女給義母送平安信的時候,信裡卻不好說。若說是王爺、王妃逼迫臣女,就有挑撥王爺、義母的嫌疑,況且臣女過來也是心甘情願的……但瑞王妃並不知道臣女的事,此事若貿然傳到她耳朵裡,臣女又有不尊重她的罪名,是以,臣女思來想去,便決心待王爺雙眼康復之後自行削髮出家,一來,能服侍王爺一場,臣女的心願也就了了;二來,也免得王爺面對義母的時候為難,畢竟義母養了我一場,不能叫她沒臉;三來,臣女此舉也不算冒犯了瑞王妃。”
楚徊聽秦柔這囉囉嗦嗦的話,自然明白她的話外之音是要名分,暗道這秦柔當真是對楚恆一往情深,於是隨口說道:“瑞王府裡頭還缺一位側妃,至於瑞王妃,秦姑娘莫怪本王說你一句,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柔臉上羞赧地漲紅,隨即到底因楚徊給了她個“交代”臉上綻放出一個姣美的笑容,說道:“王爺說的是,是臣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徊聽著秦柔聲音裡滿是羞赧,暗道比起其他女子,這秦柔還算有兩分膽量,倘若是其他女子,定要託了旁人三番兩次地試探,這秦柔能大著膽子自己要名分,也算得上是與眾不同了。想著,手指在案几上摸索著要茶杯,就覺秦柔殷勤地將茶盞遞到了自己的手上,微微點頭後淺淺地啜了一口,便又將杯子交給秦柔。
秦柔自覺名分定下了,又委實仰慕“瑞王”,便一心一意地殷勤地伺候楚徊吃茶,瞧見門外顧漫之說楚徊該換藥了,便又去外頭接過楚徊的藥,然後準備親手給楚徊換藥。
顧漫之不是十分信得過秦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