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百子千孫圖十三
肖氏心裡有些失落;心道楚律如今跟她疏遠了;不僅那些大事瞞著她;就連跟她說話也不耐煩了。
楚律雖不插手後院之事,但冷眼旁觀的久了,瞧見耿氏跟肖氏兩人各顯神通地在後院裡興風作浪,便不自覺地對肖氏也生出幾分不耐煩。早先也曾聽說過秦柔要做他王妃的話;但因心知這話根本不能實現,於是便不將這話當一回事。此時瞧見歷來跟秦柔“母女情深”的肖氏不去守著要尋死的秦柔;反倒立時找了自己來說話,便明白肖氏定是又打了什麼算盤。
楚律這般說;肖氏反倒不好提叫秦柔隨著楚律的話;作勢失態地痛哭道:“老身能如何?無兒無女;又有家不能回。如今廣陵侯府裡住著一群牛鬼蛇神,個個巴不得我死在外頭,除了逢年過節送了禮稱我一聲夫人,其他的還跟我有什麼來往?我只有一個柔兒,如今還叫姓吳的賤婢逼得倒在血泊裡。”
看肖氏痛哭流涕,楚律向袖子裡摸了摸,摸出一方帕子待要遞給肖氏,又瞧見上頭繡著侍寢表,看了一眼,見今日排的是竇玉芬,便微微蹙了眉頭。
肖氏淚眼朦朧地看楚律,見他對著一方帕子蹙眉,心裡越發灰心,暗道果然人心叵測,再如何親近的人也有個變心的時候。因這麼著,心裡越發不敢將石清妍胡謅錦王身世的事告訴楚律,唯恐楚律不責怪石清妍無事生非,反倒將她視作罪魁禍首。
楚律將帕子塞回袖子裡,掏不出旁的帕子,便靜靜地說道:“本王是想問姨媽,王妃跟姨媽說了什麼,叫姨媽就對她改了態度。”
鄒嬤嬤聽楚律這般問,暗道自己該退出去才是,於是便悄無聲息地向外頭去,恰聽見丫頭說大夫過來了,忙對肖氏說道:“夫人,大夫過來了。”
肖氏忙道:“快請,且聽聽大夫如何說。”
鄒嬤嬤答應著,便忙將那大夫情進來。
因肖氏不想驚動石清妍,於是這會子請來的大夫並非是錦王府的太醫,這大夫進來後,因隔著一道屏風且又低著頭不敢亂看,於是並不知道楚律也坐在裡頭,躬身說道:“付某見過廣陵侯夫人。”
肖氏關心情切地問道:“姑娘如何了?”
那大夫回道:“姑娘並沒有大礙,只是額頭上只怕要留下不小的傷疤。”
肖氏慌忙道:“姑娘家的,怎能留下傷疤,請問大夫可有良藥消了它?”
那大夫回道:“恕付某無能,只是想來那姑娘仔細保養,額頭的傷疤應當能淡一些。”
肖氏失望地說道:“多謝大夫了,還請大夫留下藥方。”
“是。”那大夫說完,便被鄒嬤嬤領了下去。
肖氏惋惜道:“可憐柔兒生得貌美如花,卻憑空多了一道傷疤,偏又傷在臉上。”
楚律嗯了一聲,等著肖氏再說。
肖氏猶豫地說道:“王爺也算是柔兒表哥,你說柔兒日後該如何?偏吳庶妃口沒遮攔又說了些要不得的話。”話說到最後,就有些吞吞吐吐,心裡因楚律態度冷淡的很,便有些著急,暗道若是旁人,定會主動開口應承下這事。
楚律催促道:“姨媽還未說王妃跟姨媽說了什麼話。”
肖氏見楚律不接秦柔那話,心裡生了一些怨氣,開口道:“王妃說了主是主,賓是賓,不可賓主不分。”
楚律聽肖氏這般說,便知道肖氏是執意不肯將石清妍說給她的話說出來了。
“我就指望著柔兒一個,如今柔兒又這樣,倘若因那傷疤她一輩子嫁不得人,便是我害了她一輩子。倘若我不領著她出來,如今她也不會如此。”肖氏說著,便又潸然淚下,暗道如今楚律不提,自己只能拉下臉了,“律兒,不若你收了她吧,今日吳庶妃指著柔兒說柔兒是痴心妄想想留在錦王府,吳庶妃這樣說,不就是點著名說我想賴在王府裡嗎?你今兒個就收了柔兒,叫吳庶妃跟旁人知道,老身可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她們欺負了柔兒,可不就是欺負我嗎?”
楚律早料到肖氏會這般說,於是便笑道:“姨媽,本王不管這些小事,姨媽還是跟王妃說吧。”
肖氏苦笑道:“小事?老身的老臉,柔兒的一輩子也是小事?若早知如此,我便隨著淑妃姐姐,隨著先帝去了就是。”說完,雖不尋死覓活,但也擺出一副生無所戀的面孔,就等著楚律說話。
冷不丁地,鄒嬤嬤有些慌張地進來說道:“王妃來了。”
肖氏眼皮子一跳,強捺住心頭的不祥預感,擦著眼淚,便苦笑道:“王妃這麼快就來了,就似跟王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