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齊叫出來。隋真鳳放開了抓住胡炭的手,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白嫻一臉慘白,看一眼秦蘇,再看一眼師傅,整個人似乎變成了風中紙人,搖搖欲倒。
秦蘇面上平靜如水,看不出她是什麼心情。“我跟玉女峰已經恩斷義絕,在給你的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來找我?”
“蘇兒!你不能這樣!”隋真鳳叫起來,話裡已經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師傅養了你十九年……你怎麼……能夠這樣絕情?我作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難道還不明白麼?為了一個男人跟我斷絕關係,蘇兒,你到底把師傅、把玉女峰放在什麼樣的一個位置?”
秦蘇心中泫然,不敢再直望前面,把頭扭過了一邊。
“蘇兒,不要再跑了,跟師傅回山,師傅以後再也不說你……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好麼?”隋真鳳的話裡,第一次帶上了哀求的語調。在她一生裡,這也許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吧。
秦蘇堅硬的城牆又開始掉落碎片了。縱然眼前這個人殺傷了她的父母,曾經不顧阻攔,執意奪走她心上人的魂魄……可是,她怎麼能恨的起來?一十九年的養育之恩,數千個朝朝暮暮,她是在這個人的微笑和注視下成長起來的。那些往事象是帶著溫度的浪潮,沖刷上她的冰牆,把她武裝起來的冷漠和絕情慢慢融化。
“是啊!師妹,師傅都親自來找你了,你就跟我們回去吧。”白嫻看見秦蘇的表情,也在邊上插話道,“你就別管那個姓胡的了。他跟你本來也沒有關係,讓他自生自滅好了。”白嫻一邊說,一邊偷看秦蘇的臉色,當看到秦蘇聽見‘自生自滅’時臉色陡然一寒,心中暗暗冷笑。
銅爐正傳 正傳 第二十三章:其言也難(下)
目的既已達到,大弟子便不動聲色,開始打上師傅牌:“師傅找了你好多次,不知道往江寧府跑了多少回。你縱然不念我們師姊妹的感情,也要想想師傅怎麼對你的,師傅養育你十九年,怎麼能讓她傷心呢?師妹,你快跟我們回去吧。”
果然,隋真鳳聽見白嫻這幾句話,心中暗想:“還是白嫻這孩子通曉大體,知道體恤我的心情。”
“你們走吧,我不會再回去了。”秦蘇冷冷說話,雙目直視著隋真鳳,不再回避她的眼光。“胡大哥不是別人。他是我的丈夫,我要照料他一輩子。”
“丈夫?!”這句話不只是隋真鳳吃驚,連白嫻都有些驚訝。想不到秦師妹竟然放開所有包袱,真把姓胡的當成丈夫了。這實在是太好了!這下秦蘇自絕生路,誰都救不了她了。白嫻心中壓力驟消,竊喜湧將上來。
隋真鳳掌中本已消失的雷火之球重又噴薄而出。她憤怒的盯著秦蘇,目光中盡是殺人之意。“丈夫?!你真要委身給他麼?秦蘇,你實在太不爭氣了……你對得起我麼?”隋真鳳一字一句的咬牙說話。隨著掌中光球越來越亮,場中威壓之感愈來愈重。
白嫻不自覺的退後兩步,連賀老爺子都在心裡暗震:“這婆娘可不光是嘴上厲害,法術也'無_錯'小說M。QuleDU。COm不是蓋的。”警惕之下,暗暗積蓄靈氣,提到五宮之間,只待隋真鳳抓狂時出手阻止她。
秦蘇視若不見,看著隋真鳳。面上又回覆成剛出來時那樣平靜無波。
“他是我丈夫。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再汙衊他,傷害他。他比我性命都重要。”
“住嘴!秦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秦蘇淡淡的說。
“出什麼事了。叫得這麼大聲?”便在這時,一個聲音陰陽怪氣的說話。“有麻煩事麼,賀先生?”隨著話聲,後面院牆轉出一個人來,錦帽綢褂,烏黑長衣,手中搖著一把摺扇,卻是個眉詐目刁的師爺。
賀老爺子回過身子一見,把面色緩了緩,拱手說道:“陳師爺怎麼出來了。新沏的香片茶味道不好麼?”
“茶很好。”那師爺拿腔拿調的說話,“只是你們把話得那麼大聲,我耳朵都要震聾了,哪還有心情再品茶。”
賀老爺子笑了一下,略略告歉,道:“這可失禮了。我這莊院上下,都是學武的粗人,比不得師爺你們讀書人斯文。有時候說話大聲,師爺可不要見怪。”
“那也沒什麼。”師爺說道。“現在茶也喝了,差事我也辦完了,就不叨擾你們,我也該回府跟何大人覆命了。”
“哦。那還是公事要緊,我就不敢再多作挽留了。春旺!給陳先生包上兩盒香片,新來的蜜泉春也包上一盒。”院後的總管爽快答應了。賀老爺子笑道:“唉。俗事太多,不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