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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王守正所寫……”

蔡京微微笑著,像是在提醒他人衣服上有破洞一般。輕描淡寫地道:“王衝既獻此策,又著有此書。如此熟悉西南夷事,宣和為何不用他?”

王黼可沒想到蔡京竟然會為王衝說話,有些狼狽地道:“此子不僅年少,資序也淺,就是個選人……”

蔡京打斷道:“年少又如何?宣和不也年少麼。”

殿中眾人都生出一股荒謬之感,幾個月前,蔡京反對王衝任安撫司機宜書寫文字,雖沒說過這話,意思卻是一樣。現在重提。卻是要提拔王衝,攔著王衝的換成了王黼。

王黼還在找理由:“此子主掌興文寨,與僰人交連甚深,難以再兼它差。”

蔡京搖頭道:“僰人事不就是西南事?新收的歸來州,哦,藺州,不就緊靠著興文寨,正開榷場,以此為跳板。推著羅氏鬼國內附?這不就是西南事之啟麼?要立邊事司,怎能將興文寨丟在一邊?興文寨多是僰人,如宣和所說,王衝在僰人中名望甚高。不用王衝,邊事司以何成事?”

王黼訥訥難言,就在此時。另一人出列,長身玉立。風度翩翩,雖不如王黼俊逸。卻有一股罡風難折的剛直之氣,他朗聲道:“王衝之父曾犯命案,天下駭然,宣和也是怕王衝少年居了高位,惹來太多非議。”

此人正是宇文黃中,聽了大半天爭論,感慨自己還是沒有料全,王衝所獻之策,竟能引動皇帝與朝堂的公私之爭。而蔡京、鄭居中和王黼三人相爭,也丟開了士大夫立場,就只想著借皇權爭權奪勢,更讓他噓唏不已。

他只是中書舍人,離宰輔的距離還遠,無力參與定策。但藉著此事推王衝一把,不僅能讓兩人關係更近,還能消解鄧家與王衝的仇怨,自然,招婿的阻礙也就大大降低了。

宇文黃中面上是幫王黼說話,其實是把王衝父親的事扯了出來,鄧洵武怒哼了一聲,趙佶卻不明白細節,黃經臣趕緊附耳低語。

“一介書生,竟然殺了十一人,這十一人都喝醉了,任其砍殺麼?荒唐!”

趙佶一聽恍悟,這事自己知道,當時說是誤殺,鄧洵仁之子鄧孝安是遭了無妄之災。現在再一想,又有了自己的理解。既然死者有鄧洵仁的兒子,多半是地方懾於鄧家權勢,把所有人命都扣到王衝父親身上了。

給事中慕容彥逢趕緊出列叫屈,此案是他任刑部尚書時所辦,奏說府縣審訊和仵作查驗都無誤,的確是王衝之父王彥中所殺。

蔡京悠悠道:“陛下既有論斷,此案就得重審。”

鄧洵武驚訝地看過來,之前蔡京已經壓下成都府的卷宗,改作誤殺,以此保全鄧家名聲。現在是要翻案?而且還是給那書生再脫罪?

蔡京朝他微微擺手,示意無妨,心中暗道,正好徹底擺平此事。鄧家人依舊不滿意早前的處置,整日鬧個不停。當時順從成都府那邊的意思,把王衝父親流配到瀘州,本意是要借戰事弄死了事,卻沒想王衝此子太能幹,在戰場上掙出了前程,連帶父親也脫了大半罪。

宇文黃中提起此事,讓蔡京有了想法,不僅能平息鄧家人的鬧騰,還能讓自己的謀算更順利。現在皇帝也發了話,論以“荒唐”二字,這個案子就得翻翻。比如說……把鄧孝安的死,從王衝父親的身上,轉到其他死者身上,減輕王衝父親罪責的同時,也護住鄧孝安的名聲,讓鄧家消停下來。

趙佶對這案子自然不會深究,注意力回到蔡京的提議上,對王黼道:“王衝也是王卿家力舉之人,既然可用,就用用看,資序太淺的話,讓他兼個邊事司機宜就好。”

王黼只得應下,臉色卻很不好看。

趙佶再沒了耐性,敲定此事就匆匆退朝。蔡攸跟在蔡京身後出殿,沉默了好一陣,終於忍不住問:“大人為何要推王衝一把?鄧子常可咽不下這口氣。”

蔡京哼道:“咽不下也得咽!鄧洵仁攀附鄭居中時,他鄧洵武也有動搖之跡,別以為我老眼昏花就看不見!朝堂之爭不是意氣之爭。鄭居中和王黼,尤其是王黼。處處與我為難,我嚥下的氣有多少!?”

蔡攸依舊眉頭深鎖:“可王衝是王黼的人啊……”

蔡京搖頭:“王衝哪裡是王黼的人?他如此年少。便建下大功,前程不可限量,何苦當王黼的暗棋?就算要依附王黼,也該名正言順,初來汴梁,就去拜會王黼。擺出與王黼涇渭分明的架勢,這就是本意,他不願與王黼同路!王黼雖用其策,卻惡其人。事情就這麼簡單。想得太多,徒增煩擾。”

十一月的汴梁,便是晌午也颳著寒風。蔡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