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便沿著小徑走遠了。
直到江波濤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葉修才分開不斷向他傾下身的竹枝,踏著石子走來。
“你的劍……”周澤楷看著他走到面前,問道。
葉修淡淡道:“故友所贈,可惜了。”
他不是說丟了卻邪,可惜;而是因這是朋友所贈,才可惜。放個別人來聽,可能覺得葉修裝腔作勢。但周澤楷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
葉修也覺得有趣起來。大抵別人聽說丟了卻邪這樣的神兵,都要大大嘆息惋惜一番的。放到周城主這兒,倒像丟了件衣服似的,並不如何關心。
葉修正饒有興趣地想著,就聽見青年說:“等你有了劍,我們再來打過。”
就算是懶散如葉修,也不由失笑。他說:“好。”
周澤楷又點了點頭。葉修瞧著他面無表情,卻彷彿有點開心。他心裡一動,問道:“你我第一次見面,是在何時?”
周澤楷靜靜望著他。
“抱歉……我一時無法記起。”葉修誠懇地說,“但煩請你給個提示,如何?”
周澤楷看了看他,移開目光,望向綠漪浮動的竹林。良久,他搖了搖頭。
“我等你想起。”他說。
青年說完這句話,便轉過身,往來時路去了。葉修跟在後面,猶不死心:“嘿,你早說我早點想起不是?”
不答。
“你還是多說點話,像剛才就不錯啊。”
“……”
“我跟你說,你跟中原那兒一個小劍客真該互補互補,他那是太能說了……”
兩人轉過路口,只有一人的交談聲飄遠了。
“阿嚏!”
黃少天迅猛地打了七個噴嚏才停下來。喻文州心想話說得多人打噴嚏也格外聒噪些麼,一邊關心道:“受涼了嗎?”
黃少天往日張嘴即來滔滔不絕,此刻卻謹慎地呵呵一笑。
喻文州微笑:“火海太熱,溪水太涼,也難怪。”
“閣主饒命!”黃少天捂臉,“一切都是葉修的錯那傢伙可狡猾了閣主你不是不知道!他先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我忠肝義膽嚴詞拒絕他又那樣這樣……”
“行了。”喻文州擺了擺手,“下去吧。”
“……啊?哦。”墨衣劍客有點摸不著頭腦,依言退下。臨走他想起一事,回身道:“葉修給了我一句話,說可讓閣主不罰。”
“他說了什麼?”
“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又蒙我——只是兩個數字,九,十七。”
黃少天退出門外時,看見青衣閣主歪在榻上,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黃少天忽然也覺得有些悵然。
葉修不知死了沒。
黃少天站了會,決定去喝盅酒。
喻文州拂衣下榻,步至桌前。他也不用棋盤,就著平滑的桌面獨自覆盤昨夜那一局。很快,小竹屋裡的黑白縱橫顯現在桌上。
喻文州想了想,拾起一枚黑子落在縱九,橫十七上。
局勢頓時為之一改。小小一枚黑子,竟是無聲連線起困居兩側苦苦相望的龍頭和龍尾,本該大勢已去的黑棋重現生機,龍吟間吞去大片流雲。
死局被一招妙手回春。黑白相峙,互有機鋒。接下來,恐是勝負難料。
青衣閣主撿起棋子,在指尖把玩。他先是不覺微笑,最後大笑出聲。
他已許久未曾這般痛快地笑過了。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