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找麻煩,自然只有一個方法。”
“喻文州,相交這麼久,我只確信你一樣東西。”
“你對藍雨閣的真心。”
喻文州平靜道:“我身為閣主,理應如此。”
葉修笑了笑,道:“你見過王大眼沒?”
“王傑希境主。”
“看來是見過。他對微草之境的心大約跟你相似。跟你們一比我還真不盡職——”
“你帶領嘉世拿下了三次劍試的王座,嘉世被你一手拱上武林至尊的位子。”喻文州再次糾正。
葉修懶懶一笑,並不答話,拿起茶杯又飲了一口。喻文州忍不住道:“你倒不疑心我在茶裡下毒。”
“借你的話——與君子交,也當作君子想。”葉修一口飲盡茶水,放下茶杯。“你始終是驕傲的人,不屑做這等事。”
“不過你若孤身前來,便是太過輕敵了。我猜——藍雨十七騎已經候在門外了吧?”
話已至此,喻文州也不再多說。他沉默地飲盡茶水,站起身。
“我親自前來,只為完十年之前的那個約定。”他說,“如今,茶也喝了,棋,也不必下了。”
棋盤上,大局已定,白子穩佔先機。
他沒再看葉修,轉身走出門去。
“葉修,我們再也不見。”
門外沉沉夜色裡,藍雨十七騎森然佇立,銀甲在月下反著白光。青衣閣主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向身後一揮衣袖。
“殺。”
箭矢挾帶烈火,破空的聲音在寂夜裡聽起來如同盛放的花火。喻文州望著火焰照亮的夜空,想起十年前隨眾人去看廟會走散,轉過一個又一個街口,卻遇見意想之外的人。星子吹落如雨,柳枝長長如帶,少年斜帶面具倚在橋上,轉眸間無意遞來的那一瞥。
那時有花火冉冉升起,綻放,照亮夜空。
當如此夜。
他仰著頭,靜靜看了夜空很久。
章二
葉修是被冷水潑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見一柄寒刃抵在他的喉嚨上。劍刃映出他滿臉血汙,劍鋒上一滴水珠正在墜下。他便也懶得起身,躺在原地,正對滿天星子。
他不出聲,有人卻先沉不住氣了。
“葉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聞起來跟門前大街那家烤乳豬的味道很像?不過我想你的肉肯定很老一點都不好吃,說不定還略酸。”
……好吵。
“喂喂別裝死,我費好大勁把你從火海里拎出來不是讓你在這吹風愜意快活的。”說話的人只留一角衣角在他的視線裡晃動,抵在喉嚨上的那柄劍還戳了戳,“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葉修咳了兩聲,順了順氣,才慢條斯理地說:“黃少天你什麼時候腦子能比嘴快一點,你這把破劍不拿開我怎麼起來,從喉嚨裡穿個洞嗎?”
“那不是正好,透風又清涼,乾脆我把你串起來烤一烤如何?”青年劍客不怒反笑,手下更加用力地戳戳戳,“雖然拿冰雨串你委屈它了不過剛剛你罵它是破劍冰雨很生氣所以讓我給你開個洞串一串吧串一串。”
葉修想這世上怎麼有人能聒噪到這種地步,毫無意義的疊詞一個個蹦出來攪得他腦子疼。他不再接話,閉上眼調理內息。黃少天見狀一撩袍袖在他邊上席地坐下。青年方才還滔滔不絕,此刻卻不發一語,只把劍還架在葉修脖子上。
待葉修調理完畢,略轉了頭讓劍刃輕輕擦過他的脖子,就看到黃少天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一手托腮。讓他也嚇一跳。
“你不開口的時候還真讓我不適應。”葉修以一指輕輕推開喉上的劍刃,坐起身,“怎麼不說話了黃少俠?啞巴了嗎黃少俠?”
“難道是看我看呆了嗎黃少俠?”
黃少天又看了他一會,噗地吐掉嘴裡銜著的草葉,難得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清楚:“葉秋,你真不要臉。”
葉修笑:“好說,好說。”這句話常有人對他說,葉修早已度過自我反省的良心期,安定地雷打不動。他四面看了看,大略知曉應在後山的某處。手邊便是一條小溪,他就著冰涼的溪水洗了把臉,血味才淡了點。葉修回憶起醒來前澆了他一頭的冷水,回身招呼:“黃少俠,來來。”
年輕的劍客不疑有詐,走近了些道:“怎麼了你又折騰啥?……我日!”
葉修當頭給他潑了把水,小人得意地站在溪邊仰天長笑。黃少天氣得跳腳,一邊拿袖子滿頭滿臉胡亂抹一邊破口大罵。這位近年聲名大盛的劍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