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倒怔了怔。他很快回過神:“當然不必。”說著,遠遠朝殿前的諸人點點頭,依舊是懶散的模樣:“既然要了結此事,便從未想過要借力他人。”
“等葉修了卻此間繁蕪,他日相見,定然向諸位討一杯茶喝。”
陶軒等了半天,此刻出聲問:“敘舊完了嗎?”
葉修微微一笑:“一點小事。這點時間,想來陶長老不至於等不起。”
陶軒頷首:“自然。”
殿中有眼色的都退了開去,露出一大塊空地。陶軒踱至殿中:“既然是比試,不妨設個賭注。”
葉修又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你事情好多。”
陶軒被噎了一下,咬牙:“勞你包涵。”
葉修很大度:“勉強包涵一下。”
陶軒只恨自己傻,這麼多年還不明白,跟葉修廢話,氣掉半條命的只會是自己。他不再繞圈子:“若你輸了,我要你手中那把傘。”
諸人都看向葉修手中那把傘。黯淡,老舊。只是一把尋常的破傘。
嘉世要這把破傘做什麼?
葉修並不意外:“這把傘除了我,旁人怕是用不來。”
陶軒看著那把傘,若不是知道那是第一鑄劍師以天隕鑄成,世間絕無其二,他也許不會多看這尋常的破傘一眼。
天之隕,千年之中,也許才會有一塊;而能得見,又得要萬萬之一的機緣。
他心念一轉,並不欲外洩這破傘的天機,只是堅持:“這不勞你關心。賭不賭?”
葉修看他一眼。陶軒只覺得自己心思也被看破,略略也有些尷尬,便聽葉修說:“可以。不過,陶長老你拿什麼賭?”
陶軒即刻介面道:“卻邪。”
“什麼!”
滿座皆驚。第一個站起來的卻是那個嘉世的年輕人。他緊緊抓著手中的卻邪,眼睛瞪著陶軒:“卻邪是我的,憑什麼跟他賭?!”
眾人拿眼去看他,都是想:卻邪何時易了主。
嘉世奪去卻邪這等事,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的。也正因此,葉修這一路行來,旁人說起都是“那個拿把破傘的怪人”,卻很少有人把他與傳說中手執神兵的鬥神想在一起。
陶軒沒想到這種時候,自己這顆棋子會跳出來。他正想著怎麼開口安撫,就聽葉修說:“你是誰?”
那年輕人面上露出一點驕矜:“孫翔。”
葉修點點頭,隨即問:“那是誰?”
孫翔大怒:“我殺了你!”
他是這幾年武林中風頭正勁的新秀,自信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時葉修輕飄飄三個字,已足夠激怒他。
葉修誠懇地說:“年輕人不要火氣這麼大,和和氣氣說話多好。”
孫翔舉劍衝過來就要砍他。
陶軒按著額頭,喝道 :“劉皓,攔住他!”
劉皓一口血衝上喉嚨。孫翔的劍勢極兇戾,他哪裡攔得住?只能有苦說不出,上前虛虛一攔:“門主冷靜!”
誰想孫翔正眼不瞧他,隨手一揮,劉皓不防,被推得跌飛出去:“讓開!”
劉皓這一下摔得難看。他不比陶軒,沒人賣他面子,頓時一片鬨笑聲。劉皓手指幾乎在白玉階上抓出劃痕,他故作鎮定地站起來,還得賠笑:“一時不小心,見笑見笑。”心裡已經是恨極。
孫翔毫無知覺,還要衝上去。葉修傘尖一點,輕巧架住他暴怒之下毫無章法的劍勢:“你莫不是自知打不過我,所以這麼捨不得?”
孫翔怔了怔,脫口道:“當然不是!”
葉修懶散散道:“那不是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