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好戲,我們都不可錯過。”
傳聞中勢如水火的二人,此時卻談笑風生。倒教人以為他們從未決裂。
陶軒手底一撐欄杆,從樓上躍下。他武功不算好,但底子尚在,這一躍倒也不顯得太難看。便是難看,陶軒也不會覺得不快。他在江湖上讓人人恭稱一聲陶長老,本來靠的就不是武功。
不管怎麼說,鬥神與昔日的老東家對峙,總是一場好戲。殿中不少人都想,看了這一場戲,倒也不虛此行。
可惜戲中人並不願演的太精彩。
陶軒走到葉修幾步之外,環視一圈殿中,隨即朗聲道:“諸位都知,葉修離開嘉世,我嘉世失了鬥神,可以說是大損元氣。眼看著劍試在即,忽遭這等變故,叫我如何不心急如焚!諸位想,葉修此舉,是否失了江湖道義!”
便有人呼應道:“確是有失道義!”
又有人大聲道:“你說這話叫誰能相信!我就不信鬥神會自願離開嘉世!”這話一出,不少人點頭稱是。
的確,自嘉世微末之初便扛起整個門派的葉修,怎麼看也不是會主動離開本門派的人。
陶軒搖頭道:“你們難道不知,人心是會變的。”
葉修聽了這話,瞥他一眼。
陶軒笑道:“不信,你們大可問問這位鬥神,看他是否自願離開嘉世。”
那人便道:“膽敢問一句鬥神,是否真如他所說?只要您一個不字,我等便是拼上一死也要在這鬼宴上為您殺條路出來!”
葉修看著陶軒。殿中暗淡的光芒印著那人眼底的決然。他們離得並不遠,但此刻,又何止山水千重。
世間最惆悵事,等閒變卻故人心當算其一。
葉修怕是已識不得陶軒了。
葉修想著,輕輕一笑。他站在那裡,平靜道:“的確是我自願離開嘉世。”
殿中一窒。隨後喧然大譁。
周澤楷站在角落裡,看著那個人站在漩渦中心。看起來依舊懶散倦怠,卻如此無所畏懼。
問話那人似是不可相信,又問:“此言……當真?”
葉修道:“這種事有什麼好說謊的。”
那人怔了半晌,竟然潸然泣下。他一抹臉,而後道:“既是如此,是我錯看了。我敬重您已久,今日亦不願與您為難。但卻也不願為您而戰了!”
葉修笑了笑,道:“多謝你。”
那人按劍為禮,便默然回到人群中去。
隨後又有幾人一一上前,所說的話與那人無甚差別。言罷均默然為禮,便退開去。
葉修都是一笑。
周澤楷知道他是真的並不在意。
都說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但對於一個劍者而言,始終有更重要的東西。
葉修只是執著心中劍,一往無前罷了。
信任和維護固然讓他有所觸動。但這些都失去了,也不算什麼。
通向勝利的道路,本就是寂靜而純粹的。葉修從不為任何外物執劍——他的無上劍道,無非本心而已。
周澤楷望著殿中,指尖不覺輕觸腰側的碎霜。
這樣的人,只能並肩同行。
殿中之人,一時竟有半數退去了。
葉修站在殿中,面色平常。
陶軒冷眼旁觀許久,此刻笑道:“葉修,你可知會有今日。”
葉修道:“我自是不知,便是知道,也無什麼差別。”
陶軒到底與他同行如許年,也知他些許,便不在這話上糾纏,道:“你我亦有十年之誼……”
葉修打斷道:“沒那麼長。”
早在數年之前,裂痕已無法彌合。
陶軒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我也不願讓天下人笑我趕盡殺絕。便在這鬼宴上做個了結,讓諸位做個見證,你意下如何?”
葉修笑了笑,道:“自然你說了算。”
陶軒又疑心他話中有什麼諷刺或深意,匆匆瞥他一眼。見葉修不過是懶散如常的樣子,才接著道:“我等是江湖人,便是武人,自然以武而論。今日你我各出兵將,以五場決勝負,如何?”
藍雨與嘉世才人輩出;而葉修這側,目前看來,只不過葉修一人而已。
看似公平,葉修卻實在虧得很。
樓冠寧在一旁聽了許久,此時便忍不住要出聲。
卻聽葉修道:“就這麼辦吧。”
樓冠寧凝目看去。白衣人站在那裡,轉了轉傘。
“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