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遺憾的是,她對此毫無興趣。苦心孤詣的結果,她報以一臉茫然。我不安極了,暗自驚心,選來選去,難道抱回的真是個花瓶?
午飯時,見她把賈島的詩集墊盤子,我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喝問還懂不懂斯文。她低眉低眼,一聲不吭,半點有辱聖賢的過錯樣也沒有。我突然對社會上背叛老婆擁抱情人的哥兒們理解極了。鐵打的愛情流水的女人。他們說得對。和一個喪失靈性的女人生活純粹是浪費。這時倘若門外有女行吟,我可能也會做出同樣高尚的事。
“雨桓,吃菜。彆氣壞身子。我聽說作家餓死的不少。”邵美夾塊雞蛋給我,輕聲輕氣像小妾。
“拿賈島的詩墊盤子,虧你還算大學生,曉得不,‘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震憾了一代又一代的詩人。你試想想,一個‘敲’字,幾多空靈,聽,那脆脆的回聲。”來硬的不行,我就使軟的化她,好在我浸淫過古今中外數十卷名著,對情緒,收放自如。
“你昨天才說曹雪芹養活了好幾萬人,貢獻比一個集團公司還大,賈島又怎麼了?算民政局?”
我於是繪聲繪色告訴她那段半舊的佳話。
“這麼說,賈島又是詩人?”邵美斜眼立眉。
“天,豈止是詩人,是大詩人呢。”我又好氣又好笑。
“吹,會有這麼多大詩人。韓愈呢?你說他碰到韓愈坐轎子。”
“韓俞是唐宋八大家之首,相當於文壇霸主。你倘若認真讀過初中就一定會記得他的文章。”
“屁,韓愈算個老學究,賈島是個假斯文。”邵美粗野地打斷我,“你想嘛你想,這明擺著的,和尚胡亂喝了半碗清粥。眼見缸裡米沒有幾粒了,心裡煩悶之極。前天在陸家莊,約定一個女香客來上香,天已經暗到了這個地步——看來紅塵人大多言而無信。成天吃素,米飯吃得多是事實,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