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別駕王修與太守黃康都是一臉的歡興雀躍,各自持著酒盞,向著立功的府丞敬酒。
府丞也不推辭,當先一飲而盡,盡顯豪爽本色。
王修放下酒盞,衝著平原府丞一拱手。笑道:“閣下年紀輕輕,本事卻端的了得,不但生擒了汪昭,還大敗了那冀州上將呂翔,真乃當世良才也!白日不曾仔細尋問閣下出身來歷。不知府丞乃是師承何人也?”
府丞聞言淡然一笑,道:“回王別駕話,在下姓郭名淮。太原陽曲人,建安元年舉孝廉入平原為仕,雖任府丞之職,卻因黃縣令看重,亦兼都尉,負責那操練兵馬之事,至於家師,王別駕想必也是認得,就是昔日曾擊潰匈奴單于於夫羅,並在界橋與鮑丘兩戰破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之人。”
王修聞言,手中的的酒盞不由“咣噹”一聲掉落在了桌案上,不敢相信的看著郭淮道:“難不成,閣下之師,卻是那金城麴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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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輕輕的點頭,道:“師傅談不上,亦師亦友而已。”
王修恍然大悟:“難怪日間見郭府丞麾下千餘弓弩,與當日麴帥先登營頗有相似之處!先登營強弩之士,天下間亦是隻有麴帥能調教的出來,不想今日郭府丞深得其法,麴帥若是泉下有之,也當可瞑目了。”
郭淮展顏一笑,搖頭道:“所謂的先登營,不過是強弩之營而已,天天人人可組,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麴公之弩營,只之所以能夠天下聞名,無往不利,秘密卻是在那強弩之上!”
王修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忙道:“先登營之弩,與他弓弩有何不同?”
郭淮仰頭喝了一口酒,道:“當今天下諸侯,所用之弩皆乃是一次一箭者,射程最多者可達二百三十餘步之遙,然復弦時間較長,製備麻煩,頗不應手。而先登營所用之弩,乃是麴公昔年得高人指點,又兼多年研攥而創,弩身長三尺四,弦長二尺一,合木為身,檀為弰,硬銅為膛,鐵為機,一指麻索系,精絲為弦,射程最高可達三百三十餘步,且弩平長寬,可併發三矢!此弩做法精巧,與一般弩器執式不同,除非是大精通者,否則端難仿造。”
王修聞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先登營之利,非是兵卒悍勇,卻乃是兵刃奇利。。。。。郭府丞能夠重建先登營,想必已是得了麴帥的制弩之法吧?”
郭淮聞言稍一點頭,淡笑道:“略有所悟,卻比不得麴公,慚愧。”
王修點了點頭,心下大感震撼之餘,不由又想到一事,隨即問道:“敢問郭府丞,你與麴帥,又是因何結下這般師友情誼?”
郭淮面色一變,搖了搖頭,嘆道:“王別駕恕罪,請恕此事在下不能將此事告知。”
王修聞言,面色有些不悅了。
卻見那縣令黃康頗有些眼力見,急忙出來岔開話題打圓場道:“王別駕,咱們今番先是捉了汪昭,後來又敗了呂翔,只怕冀州的那位斷然不會善擺甘休。大兵壓境是遲早的事,咱們還是早早思謀退路要緊。”
冀州的那位,指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尚。
王修的臉色瞬時一緊,似笑非笑的瞅了黃康一眼,道:“那依黃縣令之意,我等又該如何給自己留下這一條退路?”
黃康面色一正,忙道:“以一城之地數千之兵而隅抗四州百萬之眾,實乃是求死之道。誠不可取!今日一戰,郭府丞擒汪昭,敗呂翔,已是充分的向冀州那位展現了我平原的實力。晉身之資已然有了,接下來,黃某料定冀州的那位會再次派人來招降於我們,我們亦是不妨順水推舟,率眾出城歸降,當可復得重用。。。。。。”
黃康的話,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算是金玉良言。很是符合實際。
可偏偏此刻的王修愚忠於袁譚,又惱恨袁尚毫無理由的偷襲青州之舉,安肯輕易歸屬?
但見王修猛然將手中的酒盞往地上一扔,惱怒道:“黃縣令,安可出此無父無君之言乎!我等今日守護此城,為袁青州基業。豈肯去降袁顯甫那小人?此等叛逆之事日後休要再提!不然,休怪本王某不念同僚之義!”
黃康見狀頓時懵了,這怎麼個情況?
雖然大家都是隸屬於袁譚,但袁尚乃是老主公生前親定的接班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冀州之主,本來就是他的屬下,怎麼投了他怎麼反倒是變成叛逆了?
黃康張口想說點什麼。怎奈一看王修滿臉不講理的模樣,這話到嘴邊就又是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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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實在是一件根本沒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