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緊抱住的身影收回來,擔憂地輕輕喚一聲他,才欲繼續將他往我和軒釋然處推動,他已伸出手,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然後他轉動機關,往回路而去。
風撩起他的衣角,他的髮絲,雪花一片片落到他的衣角上、髮絲上,讓他看起來,隨時可能會飄離這個地方一樣,而那個有著梳理不清的孤單和落寞的背影,我沒有看到。
我只是因為我抱住的,因為一直愛著的那個男子——軒釋然——心潮溼得一塌糊塗。
軒釋然捧著我潮溼的臉龐,望住我,“丫頭,這下你不會再說離棄我,與燕頊離夫妻一生的話了吧?”他淚光閃閃地看著我,說道:“跟我回京城,跟我一起坐擁天下。或者你不想我做皇帝,我知道的,你不想的,你討厭那樣的生活,我們便也隱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搖頭道:“我不能。”
我說道:“對不起,軒釋然,我愛著你,可我不知道愛著你的這期間,已經喜歡上了燕頊離,我不可能背叛燕頊離和你在一起。”
我退後一步,揩了揩臉上雪花,也不去看軒釋然驚怔的容顏,頗有些狼狽和心虛地道:“剛才與你互訴衷腸,我已經對不起燕頊離了。這樣的越矩,不會再有下一次。軒釋然,我們彼此袒露過心情,我們的感情剛剛開始,卻也要枯萎了。註定了,是要枯萎的。軒釋然,這樣的感情,到此為止。”
我提了下裙裾,埋著頭,倉促地往回路走去。
軒釋然伸過來的大掌按在了我的左邊肩膀上,抬眼便對上他震怒的臉龐,“到此為止?你就這樣扼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一句話就了結了?你有問過我的意思嗎!我同意了嗎!”
“軒釋然……”
“你給我住口!”知道我愛的人是他,他再無往常那樣的小心翼翼,大丈夫獨斷專行的行徑便伸出了手,牽住我的手,便將我往他往常居住的苑子拉去:“跟我回去!從今日起,不許說一句離棄我與燕頊離做夫妻的話,不許離開我一步靠近他一步!”
“軒釋然,你也知道我固執,十七年來,你有改變過我的主意的時候嗎?”
“軒釋然,我是怎樣的人,我想怎樣決定我的人生、處理我的人生,你還不知道嗎?”
“軒釋然,你逼迫過我很多次,甚至殺死過我一次,你還要再殺我一次嗎?”
“……”
帝宮春第二卷和親燕邦096情殤
日子預期地、平靜地一天天地過,預期了定局,卻沒有預期到過程。首先,燕頊離的傷勢沒有一點好轉,下不了床,即便去哪裡走動,也需要坐輪椅。其次,軒釋然雖沒有逼迫我,但無絲毫放手和鬆懈的跡象。
那日伏在燕頊離胸口,與燕頊離溫馨說話時,突然被一道大得驚人的力道扯飛,軒釋然直將我的身體從燕頊離胸口扯開丈遠。我惡狠狠地看他,他才叫一個怒髮衝冠,大掌仍抓著我背後衣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靠在床上的燕頊離,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回我的臉上,咆哮道:“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
我在我丈夫的臥室裡,伏在我丈夫的胸口,你說我們在做什麼!
軒釋然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和燕頊離,倒是燕頊離,本來就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呢,不知為什麼,這幾日人更加地沉默。他的手本是撫摩在伏在他胸口的我的背上,我這被軒釋然扯走,他撫摩我背脊的手停在了空中,然後慢慢放下。
本來我與燕頊離是夫妻,論理,軒釋然才是理虧的那一方,見燕頊離沉默,軒釋然也不好再過盛氣凌人,咳了聲,然後也不理燕頊離,看我道:“去用膳!”
我說道:“我不過去飯廳了,我就和燕頊離在這裡吃。”
然後軒釋然道:“秦世叔來了。”
父親來了?
那我只好去飯廳用膳了。
過去燕頊離的身邊,又靠在他的懷裡,“我去見見父親,一會兒就回來。”
“去罷。”燕頊離與我微笑。
軒釋然拉我遠離燕頊離,不悅地看了燕頊離一眼,拉了我往門外走去。臨踏出房門時,他又回頭,不悅地又看了看燕頊離。
行往飯廳的路上,我氣惱道:“軒釋然,你這個樣子很像是第三者。以前還好,你們是政敵,本來就有仇恨。而今是兄弟,難道你要與你二哥爭奪一個女人嗎?我可是你名義上的二嫂,我和燕頊離是夫妻!”
軒釋然駐步,看我道:“你不是愛我嗎?”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又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