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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亞里士多德論修辭與詩

在創制科學領域,亞里士多德撰寫過兩部著作,即《修辭術》(Rhetoric)與《詩學》(Poetics),意在以此協助律師與劇作家完成各自的任務。亞里士多德說過,修辭術是一門學科,旨在於任何已知案例中表示可能採用的、具有說服力的手段:不限於任何特定領域,論題上也不確定。憑藉言辭來表達的說服力要有三個基礎:講演者的性格,聽眾的情緒,演說本身的論證(好壞)。所以,研究修辭術的人務必能夠進行邏輯推理,能夠評估性格,能夠理解情緒(1。21358a1…1360b3)。

亞里士多德在其他著作中對邏輯和性格的論述更富有啟發意義,而在其《修辭術》第二卷裡,他充分闡述了人的種種情緒。按他所說,情緒是改變人們判斷的感受,伴隨著痛感和快感。他依次討論了種種主要情緒,不僅提出了情緒的定義,而且列出了一串情緒物件及其起因。譬如,他把惱火界定為一種伴隨著痛感的欲求,意在報復那種侮慢自己或其朋友的言行舉止(2。21378a32…34)。他列舉了一長串令我們發怒的各種人:譬如,嘲弄我們的人,我們口渴時不讓我們飲水的人,妨礙我們工作的人。

人們也會對那些惡語中傷我們或對自己最看重的東西表示輕蔑的人發怒。因此,那些熱心盼望出名的哲學家會對那些貶損其哲學的人發怒;那些以自己的相貌自負的人會對那些貶損其相貌的人發怒,等等。如果我們相信(無論是根據事實還是流行的觀念)自己完全沒有或在很大程度上缺乏這些特性,我們就會對貶損我們的人特別惱怒。但當我們確信自己勝過那些被人嘲笑的特性時,我們就不會在意別人的取笑了。(221379a32…b1)

亞里士多德引導我們詳細地考察了惱火、仇恨、恐懼、羞愧、憐憫、憤慨、羨慕、嫉妒等情緒。他對每一種情緒的陳述,都是明確而系統的,經常表露出(如上段所述)精確的心理學洞見。

與《修辭術》不同的是,《詩學》在整個歷史上一直得到非常廣泛的閱讀。這本著作僅存上卷,專論史詩和悲劇詩。其下卷逸失,專論喜劇。艾柯(UmbertoEco)在《玫瑰之名》(TheNameoftheRose)裡,編織了一個富有戲劇性的故事,虛構了這卷著作在14世紀一所修道院裡的留存與毀滅過程。

正文 亞里士多德論修辭與詩(2)

福哇手機 更新時間:2010…11…2 7:59:06 本章字數:1063

要理解亞里士多德《詩學》的要義,就必須知道柏拉圖對待詩歌的態度。在《理想國》第二—三卷裡,荷馬因錯誤描寫諸神且煽動低劣情感而遭抨擊。悲劇作家的戲劇性錯誤描述也遭抨擊,說這些描述騙人耳目、誨淫誨盜。在《理想國》第十卷裡,理念論為進一步從更為根本的角度抨擊詩歌提供了基礎。物質物件是真實理念的不完善的仿品;物質物件的藝術性表述與實在相隔兩層,是模仿的模仿(597e)。戲劇透過吸引我們本性中的低等部分,同時又鼓勵我們沉湎於哭哭笑笑而使人腐化墮落(605d…6c)。劇作詩人必須離開理想的城邦,應當給他們抹上香藥、戴上桂冠,送到別的地方(398b)。

亞里士多德的目的之一在於解決詩與哲學之間的爭吵。如他所說,模仿遠遠不是柏拉圖所描述的那種低等活動,而是人類從小就有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活動。模仿是人類優越於其他動物的特徵之一,因為模仿極大地擴充套件了人類學習的範圍。另外,模仿式再現自身就會帶來快樂,我們因此欣賞和讚美那些描繪原本令人不快的物件的畫作(Po41448b5…24)。

亞里士多德詳細地分析了悲劇的本性。他對悲劇做出如下界定:

悲劇是對一個嚴肅、完整和具有意義的行動的模仿(或再現),所用的語言是經過適當修飾了的並用於作品不同部分的,所用的形式是戲劇性的而非敘述性的,所展現的一幕幕情景透過引發憐憫與恐懼而使這些情緒得以淨化或宣洩(katharsis)。(61449b24ff)

無人可以確定亞里士多德所用katharsis(淨化)一詞的意思。或許他想要教導人們觀看悲劇有助於我們審視自己的痛苦和煩惱,因為我們觀看的那些災難壓倒了遠遠勝過我們同類的人們。據亞里士多德所說,假如悲劇將人們展現為仇恨和謀殺的犧牲品,而在這裡人們可能最期望得到的是友愛和珍視,那麼,憐憫與恐懼這些被淨化的情緒,就最容易被引發出來。正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