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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行兇的幾個刺客,有的腳才沾著臺口,口喝:“老賊,我與你拼了!”有的才縱起半截身子,吃葉神翁手微一揮,相隔還有兩三丈外,只覺疾風颯然而過,上臺諸刺客只微微哼了兩三聲,便似突然閉過氣去,連“暖呀”兩字均未出口,一齊翻身仰跌,噗通連聲,倒落臺下。同時左首隨來一個身材矮小、始終靜坐在旁一言未發的異丐,把兩道又濃又細的眉毛往上一飛,突然起立,剛往前走。王鹿子忽在座上喝道:“鼠子無知,不必如此!”

隨由座上站起,探頭朝臺下略一觀望,怒喝:“鼠輩何得犯上!”手隨朝下一揮,先倒那六人因未扒起,餘下又倒了一大片,立時鴉雀無聲,重又靜寂。

原來蔡、楊二人平日雖是強橫兇惡,幼年時均參與兩次行法大典,又聽師長常說本門家法之嚴,深知厲害,只為上一兩輩的長老宗主逐漸死亡隱退,成了惟我獨尊之勢,以致日益橫惡,夜郎自大已慣,認作無人能制。忿惱頭上,明明看見眾異丐所挾麻袋行輩極高,卻誤認作是隱跡多年或自北宗一支來的老前輩,又恃有好些有力妖人,並未在意。及至發現法牌以後,才知不特有好幾位退隱失蹤的前人宗主在內,並連昔年二次開山分創南北兩宗的王、葉二祖師也都到場,自然魄悸魂驚,不得不俯伏聽命。可是手下這些徒黨個個兇狠,平日雖極畏服蔡、楊二人,死活聽命,不敢稍強,至於這些位祖師前人行徑,多半僅聽幾句傳說,並未目睹,心中本無其人。蔡、楊二人雖然急發密令,傳知二祖師爺駕到,是本門子孫,俱按等第,肅候臺下聽命,匆促之間,並未詳說厲害。

先見臺上人勢派,未始不心生畏懼,覺出師父況且如此敬畏,何況自己。正在搗鬼,忽見蔡烏龜被人押往公地。蔡、楊二家徒黨,平日把乃師尊如天神,又是靠山、衣食父母,已自激怒欲發。再見神乞車衛發威飛下,把楊開泰似鷹拿小雞一般抓起,擲向地上;王、葉二人口氣,好似誰也不能免於刑誅,益發又恨又怕,暗中切齒。跟著又聽楊開泰也宣了死刑。內有幾個最得蔡、楊二人寵信的死黨,見對方看事如見,一面回思以往惡跡,自知不能免死,又想為乃師復仇,不禁把心一橫,暗乘車衛目注臺上,無人注及下面,互相暗打手勢,各取暗器鏢弩之類,冷不防飛身上臺,意欲拼了性命不要,復仇行刺。

為首六人一發難,下餘這許多亡命之徒,也想反正不免,也各乘機暴噪而起。只言眾心如一,人人拼死,無如本領相差太甚,刺客的連珠鏢弩還未打中在對頭身上,自身還未立穩,對頭手略一揮,暗器全部撞回。同時,猛覺一股極強烈的剛勁之氣迎面撲來,立即閉過氣去。有的還吃倒撞回來的暗器打中,一齊翻身仰跌臺下,暈死過去。當前的人又被退回來的暗器打倒了一片。眾兇徒見狀大震,方自一亂,又吃矮丐手揮處,全吃猛力撞倒。有的並和刺客一樣,閉氣身死。內中也有幾個知道厲害,膽又較小,未敢隨眾妄動的,卻多半無事。對頭直似神目如電,一擊之下,竟能分別從違,有所取捨。這一來全都大震失魂,扒在地上,誰也不敢妄動了。

楊開泰本剛退向側面,待要下去,見此情形,暗中正叫苦不迭。葉神翁卻若無其事一般,手朝矮丐一指,說道:“領去。”矮丐躬身領命,縱身下臺。楊開泰知道事鬧越大,再不見機,所受更要酷烈,只得跪退,到了臺口翻身下去,先朝矮丐恭恭敬敬叩了幾個頭起立,手持名單,挨次點名呼喚。矮丐見所喚兇徒,有的忍忿強應,多半躺臥地上做聲不得,所穿長衣早脫,明是本行富貴衣、百家襖,俱是極上等的綾羅綢緞,故意剪成各式條片,鑲配而成,好些還組成各式花樣,有的更連形式都無,衣飾奢華,富貴已極,直無一人像真叫花打扮,神情貌相尤為兇惡狠厲,雖然受傷倒地,十九豎目橫眉,多一半是敢怒而不敢言之狀。不禁長笑道:“你們自看自身是怎樣子?乖乖起來,走吧。”

只見那矮丐說罷,走近前去,伸手一拉或是用指一點,倒地的十九多是極惡窮兇之徒,起立還待倔強。楊開泰又恐生事,瞪目低聲用隱語連聲怒喝,才行勉強壓止,一面躬身對矮丐,正要話說請行。矮丐連理也未理,徑自朝前走去。楊開泰只得令眾各將長衣穿著齊整,自己斷後,一同往谷外走去。眾人見先走的矮丐已先走出,沒了蹤影,谷口三蒙面人也不知何時離開。見諸、王、葉三人威力法令竟有如此嚴厲,俱都駭然,連先前心存別唸的幾個也都懾服,不敢妄動。花家一於佃工下人,只在村中居住的,盡是昔年徒黨,知道利害輕重,休說張狂呼噪,竟無一人敢於逃走,均在原處靜立觀望。楊開泰領了手下兇徒一走,臺上下復歸靜寂。剩下還有好些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