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酌留你妻妾子女衣食之資。現按本門第二法條處置,速去西天目公地自行引決便了!”
蔡烏龜聞言,忽然面色一轉,一言不發,叩了五個頭,說聲:“謝謝祖爺成全大恩。”慷慨起立。葉神翁手朝左側一指,同來一個鬚髮如猖的跛腳老丐朝上俯身一拜,轉頭往外,到了臺口,飛身縱落。蔡烏龜緊隨在後,直和沒事人一般,前後肩隨,從容往谷外走去。
天台惡丐楊開泰因自知是首惡之一,平日所行所為絕難逃眼前這些祖師前人洞鑑,並且此次北山講理全是自己私心慫恿所致,如不把事鬧太大,怎會把二位祖師驚動出來?
就當時得兔刑誅,蔡烏龜手下徒黨平日本就嫉妒自己得寵,心懷不忿,總頭子如因己而死,大勢瓦解,必銜恨刺骨,非要己命不可,也許死還更慘都不一定;戰戰兢兢隨了右幫群丐朝上行完了禮,守侍臺下待命,一心只盼廣幫惡丐總首金毛龜蔡海金能夠兔死,自己也可保得一條性命。及見蔡烏龜隨了破丐一走,情知大勢已去,照此情景,就不死也脫一層皮。無如本門法令素所深悉,只有一位前人宗主出面,便死活惟意。如若逃走,捉回死狀更慘,並且也逃不脫,無論深山窮谷、天涯海角,只在天之下地之上,任逃何處也被捉回,加倍處那毒刑,端的比官法還要嚴厲,何況前朝兩位祖師和相繼隱退的好幾位前人突然同時出現,蔡烏龜那等兇橫,尚且垂手聽命,去往公地領受家法,自己如何能行?還倔強負氣不得。念頭一轉,心膽皆寒,偷覷身側,廣幫中幾個最兇橫的惡丐目射兇光,正朝自己微微獰笑。心想:你們這群豬狗,一樣也是難逃公道,發狠作什?
正在尋思。
這時臺上除諸異丐外,兩側分立的俱是旁觀的外人。邢飛鼠和丐仙門下一班丐徒,全侍立在諸、王、葉三丐的身後,餘丐不夠輩份或自知有罪的,俱在臺下,行完了禮,分班鵠立待命。只神乞車衛一人,覆命之後,獨立臺口左側,忽然飛下,戟指著楊開泰,口中喝道:“該萬死的豬狗!還裝傻麼?如今該是你了。”邊說邊把那瘦如鳥爪的怪手伸將出來,待要抓去。楊開泰深知此老的厲害,慌不迭答道:“孫兒知罪,在此聽點,爺爺莫要生氣。”說時,車衛手已抓向楊開泰的肩背之上。當時覺著中了一把鋼爪,連肉帶骨全被嵌進,痛徹心肺,又不敢喊,心膽方自一寒,忽聽臺上王鹿子道:“車賢侄,今日人多,聽點好了。”車衛才把手放下,身子未動,腳底微點,便凌空倒縱,飛回臺上,仍立原處,不差分毫。
旁觀諸人均聞神乞之名,多半不曾見過,俱覺此老果然話不虛傳,這大本領享有威名的老輩,見了這些異丐,竟持後輩之禮,唯唯聽命,恭敬非常,厲害可想而知;俱生敬畏,自然謹肅。全場立即靜寂,臺上下一點浮聲俱無。車衛這手一鬆,天台惡丐楊開泰宛如脫了夾棍,身子雖松,猶有餘痛,以前威風到此齊化烏有,正在下面戰戰兢兢鵠立待命,忽聽上面葉神翁呼喚,不由心魂皆顫。沒奈何,只得強提著氣應了一聲,硬著頭皮,循著旁階跪行上去,繞到臺的正面,朝著上面三人,俯伏在地不敢仰視。
葉神翁冷笑道:“如此膿包,也配橫行?你在天台,不特殺、盜、淫、偷四大罪齊犯重法,並還紊亂家規,意欲另立宗派,真個膽大妄為已極!這次出山講理,也由你乘機圖謀,暗中弄巧,想要憑個蔡海金義子的兇焰惡勢橫霸江南。現值承平之世,豈容爾等橫行!我們如不自來,不知仇怨迴圈,要殺死多少人命,惹出多大亂子!固然爾等兇謀毒計決不會遂,如照爾等預計成功,異日兇焰日張,何所不為?就許明末流寇之禍重現今日。別的不說,江南諸省地方,人民必遭塗炭。追原禍始,罪較蔡海金實不相下。
你那惡跡連同手下徒黨所為已早查知,可照此名單,自行率領同來徒黨,去往西天目公地,分別輕重領受家法。未來兇徒已另有處置,不在此單以內,無庸過問。去罷!”
楊開泰以前見過識面,聞言自知無幸,不敢作求恩之憐,嚇得顫聲諾諾。正待退下,猛聽颼颼連聲,接連一二十點寒星,銀雨一般,由臺沿下照準上面諸、王、葉三人面上直射過來。變生倉猝,來勢特疾,旁觀諸人方自失驚,同時臺下一片暴噪,為首五六人已各持兵刃,凶神附體縱將上來。就在這事機瞬息之際,說時遲,那時快!中座三人,兩人聲色未動,只葉神翁眉頭微皺之間,伸手向外微微一揮,口中說得一聲:“孽障!”
那二三十點寒光,眼看中在三人面上,霎眼不到的光景,好似中間有什極大彈力,反震出去,筆也似直,朝下面蔡、楊兩黨徒中射落,當時射中了十好幾個。那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