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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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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得更快,才走兩步,土塊便由腦後打到,因已留神戒備,一聽腦後有了聲息,一面將頭一偏讓將過去,同時身也就勢旋轉,朝那來路檢視。恰巧對方見他靈巧,兩三次不曾打中,發了一塊,跟著又發第二塊。黑摩勒這回改了方法,躲時自己旋轉向後,第二塊土又是迎面打下,自然更不會中。同時目光到處,早瞥見崖腰暗伏著一條小黑影,知道先前料錯,江明為人忠厚,決不會趕來和自己開玩笑。因對方一再戲弄,好似有心稱量自己一般,未免有氣。此來只赴約,事前順便窺探,並無一定用意。反正無事,倉猝不暇尋思,徑向迴路追去。

那人伏處並不甚高,離地只四五丈,自地三丈以上滿是多年老藤,南方地暖,雖屆秋深,枝葉依然密茂,並未凋落。那人身形小巧,隱在藤蔓之中,又是背光的一面。黑摩勒入谷時,見崖壁削立,只高處偶然有些突出來的石塊,餘者均無法駐足,只管留意高處,致被隱過,不曾發現。追到跟前,想起這人身形甚小,定是適見少年無疑,所發全是土塊,並非暗器,準頭雖好,並未用力。看他人谷行徑,分明花家敵人。許看出自己是他同道,有什話要說,特意引將回來,彼此聯合下手,也未可知。念頭一轉,氣便平了好些。細看那黑影藏伏得更是絕妙,衣服想是黑色,全身俱被藤蔓枝葉所掩,只兩眼依約可以辨認。如非先時見他手動,認準地方和那一雙放光的眸子,便自己這雙天生神目,也未必能夠看出。因已追到跟前,仍伏原處未動,越知所料不差。敵意一混,不願再往前追迫,耳聽村中去路,鐘聲吶喊漸近,敵人守望密邇,大聲問答易被覺察,便將腳步停住,仰面朝上想打手勢,叫那少年下來,相見敘談。不料手才舉起,上面接連又是三四塊幹上當頭打下,不由二次氣往上撞,心想這廝雖非敵黨,照這行徑,明是賣弄他的輕身功夫,自恃居高臨下佔了上風,一再引逗戲侮,欺人大甚!難道這一點高還能把誰難住?管你是什來路,且先把你抓下地來,叫你識見識見再說。

主意打好,暗中把勁提足,一面仍假裝作打手勢,叫少年下來,倏地雙足點地,一個墊步,飛身往上縱去。眼看縱到,正待施展師傳飛鷹手法向藤蔓中少年抓去,不料對方竟和壁虎一般,藤枝微動,黑摩勒一閃,便向斜刺裡遊竄過去,身法輕靈已極。黑摩勒驟出不意,倒被嚇了一跳,雙手一齊抓去,正抓在老藤上面,只得和少年一樣,暫且附身藤上。心正有疑。忽聽左側有一童音低語道:“請不要動,敵人來了。”

黑摩勒何等機警,聞言不願再和少年追逐,忙把身形穩住,偏頭向來去兩路注視時,只見明月在天,秋風蕭蕭,除在近崖上有一處望樓的號燈仍在閃動外,不特敵人蹤跡不見,連適才鐘聲吶喊俱似靜止。心氣少年詐語,頭往右側一偏,仍待跟蹤追去,又聽左側低語道:“我們懼是同道,尊兄不可誤會。我知敵人必來,不論前進後退俱要相遇,只這裡最好。內有兩個會妖法的,我們決非對手,等他過了再進去多好。”

黑摩勒才知少年用土塊引己上來潛伏,乃是好意,並非有心戲弄,再偏頭外望,敵仍未至,低問:“尊兄何人?”少年道:“敵人即至,無暇多言,少時再當奉告。”忽又急喚“噤聲”,二人語聲才住,黑摩勒便聽谷裡面有了破空飛行之聲,跟著兩三道青黃光華,疾如閃電,循著谷徑,由二人伏處的上空急飛過去。遙聞喊聲又起,谷口外喊聲也越喧譁。知道里面還有人來,便不再言動。候有片刻工夫,果然又有一夥人,各持器械,由腳底下急馳而過,往谷口外跑去。耳聽左側低聲喚“下”,連忙縱落,少年也同時到地。

月光照處,只見那少年身材年紀均和江明伯仲之間,面上神情卻要老練得多,不似自己和江明童心未退,舉止輕率,貌相也極英秀,是個美少年,只看去十分眼熟,初似以前曾經見過,並還不止一次,仔細尋思這幾年所見同輩少年,並無此人。自己目力既強,記性尤佳,決不至於忘記,何況年紀這輕,本領這大,以前如真遇上,惺惺相惜,必和江明一樣訂交,萬萬不會放過,怎會一點影子都想不起來?

心正尋思,少年已先開口道:“尊兄恕我冒昧,你這好武功和這身材裝束,可就是近年跟隨司空曉星老前輩的黑摩勒?”黑摩勒知道自己近年常在外走動,江湖上已有了點名聲。少年因己黑衣面具與傳說相似,著出行藏,不足為異。曉星形跡姓名和陶元暇外人只知他蕭隱君的假名一樣,江湖上傳聞異詞,以隱名俠士呼之的居多,知道真實姓名的真沒幾個,此人年紀至多十六七歲,如何知道?便問:“尊姓大名,如何得知家師叔與小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