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智過人,這時也只能僵在那時,無言以對。
皇帝也不等王弘回答,他只是深深的,極度懷疑地瞪了王弘一眼,轉向陳容時,笑容滿面,極親切地說道:“陳容休怕,一切有朕,朕會護著你。”
他高興地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這一次,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再次笑逐顏開地望著陳容,皇帝叫道:“阿容,朕剛才說的話,你要記在心上哦,下次朕見了,可是要得到答案的。”
認真的交待陳容兩句,直到她躬身應是,皇帝才甩了甩廣袖,興高采烈地離去了。
不一會,皇帝的身影,便消失在樹林中。
直到確定他已離去,王弘才低聲說道:“走罷。”
他轉身便走。
見到陳容沒有跟上,王弘腳步微頓,回過頭來,他靜靜地望著她,盯著她寧靜的眉眼,笑容淺淺地說道:“阿容,此地不能久留。”
聲音中,有著與他那笑容相反的冷意。
陳容朝他望了一眼,提步上前。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前方走去。
王弘走著走著,步伐越來越快。
漸漸的,陳容有點跟不上,既然跟不上,便放慢開來,權當閒庭勝步。
王弘走著走著,感覺到身後一片安靜,回過頭來。
陳容,已遠在百步開外。
她正緩步而來,此刻的她表情安然,眼神寧澈。一襲黃色道袍穿在她身上,只是在她的豔麗外,多了二分出塵,那風流嫵媚之姿,真是半分不減。
王弘靜靜地望著她。
好一會,陳容才走到他身後,見他望著自己,陳容抬起雙眸,四目相對,陳容嫣然一笑,這一笑,容光煥發,愉悅非常。
顯然,她的心情很好。
王弘收回目光,二話不說的再次提步。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各自的馬車旁。
陳容一上馬車,便把車簾拉下,向後一倚,暗暗尋思起來:這司馬彰倒是個有趣的,只是不知他跟我說的話,有沒有一分是真的?
剛剛想到這裡,陳容便搖了搖頭,忖道:“管它是真是假,多了一個皇帝靠山,應該不會壞事吧?
她含著笑,側頭靠著塌,又尋思起來:如果有了皇帝的幫助,我不管是離開建康,還是保有田產,應該不是難事吧?恩,等等吧,等王弘娶了妻,我就離開此地……這張臉要是再惹禍,大不了劃花了去,到了那時,我定是下得了手的。
想到這裡,陳容閉上雙眼,養起神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王弘清潤的聲音:“阿容。”
陳容漫不經心地應道:“嗯。”
直是過了好一會,王弘才低聲說道:“陛下的話,你不可相信!”
陳容本來便不相信,不過這時的她,卻是睜開了眼,有點好奇地望著車簾外的人影。她聽得出,王弘的聲音,似是多了些什麼。
又過了好一會,王弘才輕輕說道:“司馬彰的後宮中,佈滿了各大家族的人,他的妃子中,也沒有一個簡單的,便是現在的皇后娘娘,來歷也頗不尋常……阿容,別信他。”
最後三個字,極低,極溫柔,隱隱的,還有著綿軟。這種綿軟,便如今天在觀裡時,他對著她說會控制她地行為時一樣,這綿軟底,是一種任性的呢喃。
陳容垂下雙眸,輕應了一聲:“嗯。”
她應得太漫不經心,似是答應,也似是敷衍。
於是,車簾掀開,王弘那俊逸清華的面容,出現在陳容眼中。
他在盯著陳容。
再一次,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寧靜。
慢慢的,王弘低嘆了一聲。
陳容聽到他的嘆息,詫異地轉頭看向他,奇道:“怎麼啦?”
王弘回道:“無事。”聲音輕淺。
他說無事,陳容便不再問。她只是垂下眉眼,當王弘慢騰騰地準備把車簾拉下時,陳容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來:“七郎。”
王弘轉頭看向她,目光溫柔中帶著鼓勵。
陳容沒有看向他,她徑自低著頭,輕輕的,寧靜如水地說道:“如果你要大婚了,提前幾日告知我。可好?”
她抬頭看年夫子,目光中無悲無喜,無波無瀾,在對上王弘的目光時,她嘴角輕揚,笑語輕揚:“在告知眾人之前,先告知我,可好?”
雖是笑著,語調中盡是溫柔。
她是在求他,在輕言軟語地求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