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寵愛,使田絮有一種被當成了金絲雀養在籠子裡的感覺。然金絲雀雖不自由,但至少安全,暫時不用擔心自身安危,田絮便開始認真琢磨出宮的事,暫時的安逸,不代表永遠,宮裡雖好,卻沒有小環,那麼多年,總是那麼一個人在身邊,她早已離不開小環。
一想到小環在宮門前長跪不起的樣子,田絮便覺得十分揪心,看不見自己,也不知道那丫頭要急成什麼樣了。奈何一連幾日,她茶飯不思,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能混出宮去,不說這宮裡戒備森嚴,處處都是守衛,她現在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就算沒人跟著,以她認路的本事,沒個三天也找不到皇宮大門來的。
意識到出宮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田絮立即陷入了沮喪之中,以至於某日清晨,當她睜開眼,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還睡在秀螢宮的大床上,身上也沒有趴著一隻巨大的薩摩耶時,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貌似……那個傢伙已經有三日不來了,呃,應該說她有三天都沒有去過儲秀宮了。
隨口一問,小丫鬟冬芝欲言又止,道過去三天,皇上全都宿在了紫聘宮佟貴妃處,以致宮中盛傳,前陣子風光一時的田芳媛不過皇上圖一時新鮮,事實證明皇上最愛的依舊是貴妃娘娘……
低頭看看自己還沒完全消腫的胸,田絮大囧,呃,莫非咱這是傳說中的失寵啦?慶幸皇帝陛下終於喜新厭舊的同時,田絮有些失望,因為她正思忖著找個時機從對方那裡探探口風,問問小環是否安好,他這突然之間不來了,把她撂在這兒,她找誰問去啊……
硬著頭皮又捱了三天,田絮不淡定了,尼瑪那傢伙到底想搞什麼,自己日日笙歌,卻把她關在這裡,不讓見人,宮女太監一個個形同啞巴,什麼訊息也打聽不出來,信也送不出去,忍無可忍,田絮一拍桌子道:“我要見皇上!”
意外地沒有遭到阻攔,一路走到儲秀宮外,恰逢衛川端著茶盤從裡面出來,一看見她立即大喜過望,扯著嗓門喊道:“娘娘,奴才恭請娘娘吉祥!”將手中的茶盤塞進身後的小太監手中,親自迎上來道:“娘娘也是來看皇上的?”
田絮被他喊的一陣尷尬,出門之前的勇氣突然之間不見了蹤影,不自然地回道:“我有事,想見皇上一面。”
衛川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點頭,衝著殿內便喊:“皇上,皇上,田芳媛來看您啦~~~~”
他嗓門極大,笑得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田絮心中突然生出那麼一絲猶豫,低聲道:“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衛川一聽急了,連忙攔住她:“娘娘既然來了,為何又不進去,皇上在裡面啊!”說罷對著裡面再次喊道:“皇上,田芳媛來啦!”
殿內依舊安安靜靜,聽不到一絲回應。田絮心中一陣冷,阻止衛川繼續再喊,搖頭道:“我走了,不必再報。”
見她當真轉身,衛川連忙拔高嗓音再喊了兩聲,等了等,卻依舊得不到裡面的回應。衛川急得一跺腳,追上田絮解釋道:“皇上定是看摺子看的累了,所以正在小憩,沒有聽見奴才的聲音,娘娘不要放在心上,隨奴才直接進去便可!”
田絮淡笑,提醒他道:“後宮嬪妃不得宣召,不可擅自進入儲秀宮,衛公公忘了這規矩麼?”
衛川一呆,立即也有些為難,口中仍是道:“那不是一樣,皇上對娘娘是特殊的……或者、或者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親自進去向皇上通傳!”
“衛公公!”田絮一把拉住他,“不用通傳,我不進去了。”
退後兩步,衝他行了一禮,懇求道:“衛公公,民女想求您一事。”從袖中取出一枚髮簪,遞給衛川道:“勞煩公公此物交給我的丫頭小環,就說上京前我已為她脫了奴籍,證明文書便在隨行的包袱裡,往後她便不必再回田家為奴為僕,天涯海角,便自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至於髮簪就當做我給她的嫁妝。”
衛川驚訝,隨後立即大喜:“娘娘,您這是……決定要留在宮中了嗎?”
田絮苦笑,指著那大敞的門扉道:“留或者走豈是我可以做主的?衛公公你看,沒有他的口諭,我甚至連這道門都進不去。”
衛川也望了一眼那殿門,皺了皺眉,不解道:“那娘娘既然這般喜愛小環,為何不把她留下來進宮繼續伺候您?”
“不必了,”田絮擺手,輕嘆道:“讓她走吧,我已經出不去了,總不能要她也同我一樣陷入這深宮,失去好好過日子的機會。”
等她離去,衛川收起簪子,嘆了口氣悶頭往殿裡去。行到中殿,見皇帝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