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從未提過未來
藍日江痛苦得發紅的眼睛移向思樺。“我不以她們為恥,思樺。”他低語的聲音沙啞。“是她們和那個地方的悲劇性生活,以及她們的認命,令我無法忍受,只想永遠逃開、忘記。
“她們有選擇的餘地嗎”她悽傖地一半自問,一半問他。
“我想是沒有。”他又閉上眼睛。“你和筱雲住的地方,使我想起她們。不過你們要好多了。”張開眼,他凝視她。“我追求的不是媛夢,思樺,她說的對,我沒有愛過她,我追求的是個虛幻的夢想。我被我的自私和貪婪矇蔽了。”
她望著他,眼眶含淚。“我不會把你剛剛說的告訴任何人。”
他搖搖頭。“我不在乎。”輕柔地,他執起她一隻手。”你不明白嗎你使我看清了我的本來面目。而且你是那麼堅強和勇敢的面對你生活裡的困境,你奮鬥、努力,靠你自己的力量去克服一切,你怎能說我以你為恥我以我的作為為恥,我一直在利用媛夢擴充套件我的事業,還有她父母的人際關係背景。我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她舉起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唇。“你不是。”
他抓住她的手挪開。“要是媛夢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是個殺人兇手。”
“她會沒事的。有王全熙在,她不會有事。”
王全熙。一個模糊的影像閃過他腦海。“我出車禍時,是他給我動的手術,是嗎”
“我想是。”
日江下一個疑問未提出來,手術室門開了,兩個醫生一前一後走出來。王全熙在後。
媛夢的父母立刻迎過去.
“傷者平安無事,饒先生,饒太太。”為媛夢主持手術的是醫院院長,他向他們保證及詳細說明。“她的鎖骨骨折,我們為她做了開放性復位,她身上的八字帶要戴六至八個星期,但不會造成其他後續性影響,請放心。”
“謝謝!真是太感謝你親自出馬了。”媛夢的父親說。
“我只是監督,要謝該謝我們的王醫生。”院長朝王全熙拍一拍肩。“多虧他願意鼎力相助。”而後他轉向自願當他助手的王全熙。”等一下來我辦公室,我想我們有個合約要籤!”
“謝謝你,王全熙。”院長走後,媛夢的母親說。“媛夢真的沒事嗎”
“她得在床上躺一陣子,不過,是的,很好。”萬幸的是她摔下來時頭部沒有受到碰撞和其他傷害,他想。“對不起,我失陪一下,”待會兒他們就會送媛夢出來了。”
他走向立定在走廊另一頭的日江和思樺。
“媛夢會復原的。”他冷冷對日江說:“不過我很樂意親自把你弄回手術室,將我為你接好的肋骨再一根根拆開。”
“我毫無怨言,若你真這麼做。”日江說。.
“看在你為思樺的母女所做的一切份上,算了。但是你若再傷害到媛夢一根寒毛,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日江苦笑。“我相信她不會願意再見到我了。她……還好嗎”
“不好,但是她會復原的,我剛剛說過了。至於她見不見你,由她決定。”
“王全熙!”他在王全熙轉身時叫住他。“這個請你交還給媛夢,我不配戴它。”王全熙接過來,是一枚訂婚戒指。
“我衷心的祝福她會有好的歸宿。”藍日江誠心誠意地說。
王全熙看著他半晌。“我會把它交給媛夢。”他允諾,然後轉身走開。
媛夢被推出手術室時,日江仍然遠遠看著,沒有走過來,思樺始終陪著他。王全熙看見他們相依為命似的手挽著手。
誰知道呢事情或許會有另一個意外的發展。媛夢要出院的前一天,日江忽然走進她的病房。王全熙在,但是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眼眼沒有表情的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倒是媛夢對他露出了友善的微笑。“日江,你的石膏拆了恭喜你。”
“謝謝。”他顯得有些不自在,將一束鮮花遞給她。王全熙伸手接了過去。“你還好嗎”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這個八字帶還要戴著。”她說,開朗的笑著,彷彿那副笨重的包裹著她的東西是個好玩的玩具。
他看著王全熙,知道是這個男人改變了她,她不再是那個拘謹、嚴肅、刻板的媛夢了。他也知道王全熙再度成為炙手可熱的名外科醫生,花店如今交給思樺掌管。她忙,他也一直不讓自己閒著,所以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你們談,我出去一下。”王全熙這時說。
“不,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