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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沒忍住,我嗤笑了一聲。

她馬上變色,「…妳覺得我活該是不是?!」聲音又尖又高。

「我沒這麼說。」我淡淡的回答。

「妳就是這麼想,你們都是這麼想!」她越發激動,「明明是我死掉欸!為什麼你們都怪我,通通都怪我?!…」

她慷慨激昂兼喋喋不休了十分鐘,我疲倦的把桌子收一收,絕望的看了眼外面的驕陽豔日,還是附上式紙、撐著黑雨傘,出去避難了。

我承認我不是好人,冷淡又無情。但她真的不是我的責任,我沒必要教育她,也不想教育她。

附近有個小土地祠,老土地跟我同姓謝,硬認我當乾女兒。我在便利商店買了罐小瓶的高粱和花生當伴手,找他下棋去了。就當作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雖然是把虎爺拉著一起下跳棋,說出來有點難堪…但也算是個愉快的下午。

回家以後,不出意料之外的,整個客廳像是遭了龍捲風,能翻的都翻了,能打破的都打破了。不過計算機和資料櫃無恙,我也只是聳聳肩,拿起掃把開始打掃整理,沒管在客房哭泣的杜蕊。

晚上她就梨花帶淚的跟我道歉,我也接受了。但她想跟我出去逛逛,我委婉的說,「這得問過boss。」

不管她有什麼後臺,從枉死城提調上來就不是自由身,不能在人間亂走的。

她很不高興,但沒再摔東西。也乖了一陣子。

或者說,灼璣不在的時候,她和我相處得就還可以。

但小女生嘛,你知道的,滿心不是打扮逛街,就是談男生。沒三句話就會提到灼璣,還旁敲側擊的問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是boss,老闆。我就他家打雜的,就這樣。」

她滿眼不相信,「呼延大人很帥欸…我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帥的人。」

…孩子,他不是人。當然我知道妳的意思…只是妳見識太淺。不說其它,光說臺北市就好,非人中還有個麥克,灼璣要往後排去。

但我把嘴巴閉緊,沒提起麥克。萬一這個春心蕩漾的少女也迷上麥克,真是災難中的災難…灼璣性子冷淡,最少中文靈光;麥克的中文非常不靈光,又對他們小姐珍之若命。一個弄不好,連寫報告書都擺不平怎麼辦?

不過,我發現,我把灼璣的脾氣估計得太好了。

他回家發現杜蕊還在客廳裡,就很不高興了,杜蕊還抱著他的胳臂撒嬌,磨著要灼璣帶她出去逛逛。

…她一定沒有養過貓。貓這種生物,喚之不來呼之不去,全憑牠大爺高興。別以為給牠吃給牠喝就會感恩了,想得美。牠不想跟妳玩的時候,硬去抱牠只會挨貓爪和貓牙。

灼璣雖然沒有咬她或抓她,卻把她往牆壁上摜。「長生!把她退回去,我家不要這種東西!」

杜蕊被冥府獵手一摜,雖然沒使妖力,還是砸到散形了,好一會兒才聚攏。愣了半晌,就大哭起來。「…她遠遠不如我,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兇,對她那麼好?」

…小姐,他對我沒什麼好。溯本追源,妳就敗在沒養過貓。

灼璣根本不睬她,對我怒吼,「捆了送走!讓我動手可沒活口了!」

哭的哭,叫的叫,這屋子兩年多來第一次這樣熱鬧滾滾。

Boss都下令了,我只好打電話給主簿。這次杜秘書親自來了,卑躬屈膝,陪了無數不是。他說得聲淚俱下,我心都酸了。

杜蕊在枉死城待了二十年,杜秘書也在城隍府任職十八年。當初杜秘書會病亡,實在是痛失愛女才了無生趣的病死。原本照他累世福報可以投胎到富貴慈善之家,但為了這個女兒放不下,才去城隍那兒當個秘書。

可憐天下父母心,死後也沒辦法放下。

我對這種親情梗最沒辦法,只好軟語求了boss,他餘怒未消的瞪了我一眼,「別說我沒警告妳!歡喜做就給我甘願受!」

雖然很生氣,但他也沒拒絕我的哀求。我不得不承認,boss待我是真的不錯。

經過這一鬧,杜蕊消停了些。她總用可憐兮兮又痛苦愛慕的眼神看著灼璣,想盡辦法跟他搭話,不遠不近的跟著。

那陣子真是我認識灼璣以來,他最勤奮的時候。不用我三催四請,搶了案件單就往外跑。

但是灼璣不領情,關我什麼事情?杜蕊卻把矛頭指向我,尖酸刻薄的挑釁,讓我很煩。

本來我都能夠罔若無聞,可她居然燒掉我寫得要死的報告書。兩個學長的死亡相關報告,我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