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的新房這幾天已經基本收拾平整,剩下的就是要開窗通風,等待房子徹底晾乾。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乾旱,玉米最底層的葉子已經開始枯黃,顧展的心裡也開始焦急起來。
再不放水,這些玉米最後恐怕會顆粒無收,最重要的是,半個月後的大暴雨來臨時,上河水庫大壩一旦決堤,後果將不堪設想。
環視一眼已經收拾的差不多的新房子,顧展最終決定主動出擊。
不能再等下去了。
顧展正打算去找趙寶根,就看見他滿頭大汗的從腳踏車上下來。
“你小子,收拾的怎麼樣了?”
顧展指了指敞開門窗吹風的堂屋:“基本已經收拾妥當,就等晾乾搬進去了。”
趙寶根看著眼前這個精神氣兒十足的年輕人,心情好轉了許多,他停下腳踏車徑自走進了院子,將整個院子打量了一番,欣慰地說道:“你小子,真不錯。”
“趙叔過獎!”
“哈哈哈,你這孩子,跟你趙叔還客氣上了。”
趙寶根還憂心著天氣的事兒,便不再多待,出了門直奔腳踏車。
“趙叔這是去哪兒了?”
早已經將顧展視作自己人的趙寶根,對顧展倒也沒有隱瞞:“和下河村、南河村的大隊長去公社申請開閘放水。”
“結果怎麼樣?”顧展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他現在就期盼著公社能夠同意這次的開閘放水。
然而趙寶根的話讓他失望了:“公社的領導不同意。”
“不同意?”顧展皺眉。
“根據往年這個時節的天氣來判斷,後面很有可能是持續的乾旱,水庫是最後的保障。”
這就不好辦了。
趙寶根離開後,顧展獨自一人邊走邊想事情,再一抬頭,人已經到了水庫邊上的小路上。
這是顧展重生回來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看著烈日下波光粼粼的的水面,心情十分複雜。
順著水庫邊上的路,顧展一直往前走。忽然,他發現路旁的草叢裡情況不對,有一片草明顯比其他地方長勢要好。
顧展怔了一下,他停下腳步,調轉方向走向草叢中長勢最好的那叢草。在快到的時候,感覺腳下的土地和之前走過的地方大有不同。
越靠近草叢,腳下的泥土越鬆軟。
顧展心跳的飛快,他蹲下身來,撥開面前覆蓋著地面的雜草,只見面前的雜草下面隱藏著幾個細細的洞穴,洞穴中不斷往外滲水,最終形成一條淺淺的水流,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
顧展順著洞穴的方向,撥開雜草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洞穴所經之處的地面上均有被水溼過的痕跡,一直延續到水庫外側的小路旁邊,消失不見。
顧展眉頭緊皺,難不成上一世下暴雨時決堤的水庫,在這個時候就出了問題?
想通這一關節,顧展盤算著回去定要將這件事情趕緊告知趙寶根,儘快向上級部門彙報,及早排除隱患。
再者,一旦水庫出現滲水的情況,開閘放水後再維修就已經成了必然的選項,想必那個時候,上級單位也應該不會阻止吧。
顧展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響,正待他打算返回找趙寶根彙報情況的時候,一箇中年人叫住了他:“小夥子,你在這裡幹啥?”
顧展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箇中年男人快速朝他走來。
顧展正在疑惑這人為什麼叫住自己的時候,中年男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小夥子幫個……”一個“忙”字還未落音,中年男人忽然間驚訝出聲:“居然是你?”
顧展眉頭緊鎖,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嗎?
看見顧展滿面不解,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自顧自說著:“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小夥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顧展心中疑惑更甚。
中年人也不藏著掖著,朗聲告訴顧展:“車站,你告訴我,今年七月底會幹旱,八月中旬過後有大暴雨。”
這話一出,顧展恍然大悟,隱隱約約記起來當時是在縣裡的汽車站,他的確告訴過一箇中年人這件事情,為的也是引起注意。
看見顧展終於記起來了,中年人哈哈一笑:“小夥子,你當時說了這話,我可就記下來了,就等著到了時間再去驗證,現在看來,你所說的前半部分有很大可能是正確的。”
“哦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小河水利站的站長安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