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妮老早就注意著顧軍這邊的動靜了。
在聽到要如數上交非法所得的時候,趕緊跑來顧軍身邊,嘗試著問道:“軍兒,你給奶那錢不是那什麼非法所得吧?”
趙大妮這會兒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保住自己荷包裡面的錢,那是她和老頭子的養老錢,只能進,不能出。
在廚房裡面的趙紅梅也聽見了顧軍所說的話,她心頭一跳。顧軍給自己的錢那可是全部拿來做新衣裳了,現如今還哪裡來的錢?
顧軍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母親和奶奶,半晌後,心中恍然間生出了一股子陌生和厭惡。
跟著狗哥在外面跑了這麼一段時間,他也不似之前的單純和意氣用事,多少也能看清一點人性。
可是第一次用審視和深究的眼光去看的居然會是往日裡疼愛自己的家人。
顧軍想,如果是別人家的人,這會兒難道不應該是著急湊錢嗎?
思及此,他忽然就笑了,滿臉笑容地看向這兩個人,漫不經心地說道:“人家讓我們限期將錢湊夠繳了,不然的話就會強制執行。”
趙大妮窩裡橫慣了,這會兒聽到“強制”二字,尖叫著罵道:“我看誰敢?”
顧軍嗤笑一聲,隨口說道:“那我們就都等著強制執行吧。”
國慶隔天,上河村便開始了好浩浩蕩蕩的秋收,掰玉米棒子,拔黃豆,田野裡好不熱鬧。
顧展忙著翻譯農科院這邊的文獻,只有第一天測畝產量的時候過去看了,後面就沒有再去。
而劉小溪懷孕月份大了,顧展自然也是不放心他去。
10月中旬的時候,秋收差不多結束,上河村的玉米和黃豆都大豐收。
玉米雖然還沒有脫粒,但是看玉米棒子的分量比往年多上許多,從這點就能明明白白地看出來。至於黃豆,收成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
看著堆放在麥場那邊小山一般的玉米棒子,上河村的人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他們今年到明年的口糧終於有保障了。
反之下河村生產隊和南河村生產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本來就因為種子不夠,農家自留種本就種植面積大,產量不高。
再加上之前的大暴雨,田裡的玉米倒伏了不少,即便是後面及時培土,也是傷了根系,導致這部分玉米結出的棒子很小。
整體算下來,同樣的種植面積下,產量僅有上河村的三分之二,這還不算上河村的黃豆產量。
下河村當時帶頭投反對票的幾人,腸子都悔青了,李全更是懊惱自己當時沒有多堅持一下說服隊員們。
秋收結束之後,在趙寶根緊鑼密鼓的安排下,隊員們又開始耕地和撿拾玉米梗。
這還是黃桂花某天下工之後過來看劉小溪的時候說的。
顧展聽得直皺眉,他不解地問黃桂花:“明年春天再挖也是一樣的。”
黃桂花笑著道:“你們還年輕,不懂過日子的艱難,咱們村裡這幾年沒有沒有多少樹了,大家冬天燒炕和煮飯就靠這地裡的玉米梗呢,要是不挖,那冬天日子可咋過?”
顧展恍然大悟,的確是他疏忽了這個年代的生活物資缺少程度。
隔天早上,顧展和劉小溪在堂屋裡看書,就聽見有人喊著找趙寶根。
劉小溪好奇,拉著顧展要出去看。
顧展扶額,這丫頭現在是身子重,看熱鬧的心思更重。
“走嘛!”劉小溪拽著顧展的手撒嬌。
顧展經不住最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撒嬌,欣然應允。
這會兒著急找趙寶根的是大隊裡安排的今天負責用耕牛進行耕地的人。他早上把牛趕到地裡,這還沒有耕多少地呢,一頭耕牛就忽然栽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著急得不行,趕忙來找趙寶根。
村裡這幾頭耕牛可是寶貝得很,千萬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趙寶根正打算騎腳踏車去大隊部辦公室呢,就聽見有人喊自己。
一出門就看見人,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那人就如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說了。
趙寶根聽完眉頭緊皺,和那人一起急急忙忙去了田裡。
顧展就在不遠處,將事情也算是從頭到尾聽了個明白。他猜測那牛必然是之前得了重病的其中之一,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復,或者是身體機能已經被嚴重破壞不可能再恢復到未生病之前。
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現在就差實際的驗證。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