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發出的靈動和生機,雖不明顯,卻宛如花枝上擠出的點點新綠,只待春風一過,便芳鬱滿園、百花競豔。
“荼靡!”見他久久不說話,離朱忍不住又輕喚一聲。
“唔……我、我和優缽羅……”荼靡回了神,定定看向離朱,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向一萬多年來每一個靜默守候的晝夜。就算那漫長而寂寞的等待只能換這一剎矢志不渝的相擁,他也心甘情願。
“起初,當我還只是火照之路上一朵普通的秋彼岸花時,我就知道忘川裡有一粒佛祖遺落的青蓮蓮子,混沌了數萬年而尚未覺醒。十殿閻王為了那枚蓮子,不知去佛祖面前求教了多少次,然而每一次佛祖都是含笑而語,曰機緣未到。”
離朱身子一僵,她在夢中看到的那條河,清淺見底,水面上覆蓋著一層碧綠的忘憂草……豈不就是忘川麼?
荼靡沒察覺她的異樣,繼續說著。“後來我終於修成正果,成為秋彼岸花神,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忘川尋找那枚傳說中的蓮子。但是……從未得見。我接連去了幾次,也就放棄了,只是每天放幾朵秋彼岸花飄過河面。那時我想,我與那青蓮大概沒有緣分……但若她某日能因看見秋彼岸花而覺醒,也算一樁功德……”
“她看見了!”離朱下意識打斷了荼靡,夢裡的情境脫口而出。“她看見了你的秋彼岸花,像蝴蝶一樣飛過天空,很美……”
“她、她看見了?看見了……如此,甚好。”荼靡先是一怔,隨即又點點頭,眼眸裡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她看見了他的花,可是喚醒她的那個人,卻不是他……
“荼靡……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我也會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變成綠豆芽!”
離朱似乎察覺到他的低落,舔舔嘴唇,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成功點燃了一團火焰。
空氣中,重新瀰漫起曖昧而濃郁的秋彼岸花香。荼靡下腹一緊,緊緊抱住了懷中的人兒,翻身壓在身下……
這一次,抱住了,他再不放手。
日上三竿。
離朱揉著痠疼的腰緩緩睜開眼睛,斜眼瞪著睡得正香的荼靡。他倒挺滋潤,卻可憐了自己的小腰,想她一屆凡夫俗子,拿什麼跟神仙拼體力?
神、神仙……
狼爪毫不憐香惜玉地拍上荼靡臀部,聒噪如晨起的喜鵲。“哎哎!荼半仙兒……荼大神!醒醒!快醒醒!”
“唔……”荼靡羽絨般濃密的睫尾輕輕扇動幾下,張開霧濛濛的雙眸,哀怨地看她。“什麼半仙兒、大神的……難聽死了。人家是花神!”
“神你個頭!我問你,神怎麼能和凡人……那個……OOXX的?”
“什麼偶偶查查?”荼靡愣了愣,翻身坐了起來,一頭墨黑長髮沿著精緻無暇的身體滑落,再配上那略有些迷茫卻極致誘惑的嫵媚……看得離朱有一種噴鼻血的衝動。
她定定心神,強迫自己放棄撲倒荼靡的邪惡念頭,臉頰卻不期然得紅了徹底。“我、我說……神怎麼能和凡人……做那個……房、房……事!”
“原來離朱親親問這個啊。”荼靡笑笑,修長的手臂微抬,將凌亂的長髮束到耳後。“三生石畔有一種絳珠草,吃了以後能封印一半神力,將身體凝結為實體。”
“哦……”離朱點點頭,撿起裡衣披在荼靡身上。“那是不是小川也吃了?”
“當然。”荼靡斜睇她,眼神好像對著個白痴。“
他話音未落,房門竟被人一腳踢開。荼靡臉色一變,迅速扯過錦被包在離朱身上,然後轉頭狠狠看著來人。“忘川,你不懂得進別人房間前要先敲門的麼?”
忘川咬著嘴唇,望向跪坐在床上、露出光溜溜的肩膀的離朱,目光在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頰上留戀了幾秒,隨即緩緩移開。他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似乎在竭力隱忍著什麼。
片刻後,他深吸口氣,忽然開口,聲音彷彿被碾碎的沙礫。“荼靡,馬車已經找好了,後天啟程。”他說完,又凝眸看了離朱一眼,轉身離開。
離朱愣了愣,默默消化著忘川的話。“啟程?荼靡,你要離開?”
“是我們要離開。”荼靡翻身下床,找來個掐金鑲玉的首飾匣子,從裡面拿出一枚玉佩,放在離朱手中。“離朱,你收好這枚玉佩。這是喬府正夫交給我的,說是當初他遇到你時,你身上唯一的物件,應該……和你的身世有關。你要答應我,在時機未到之前,決不能讓任何人看見這玉佩。”
荼靡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讓離朱怔了怔,隨即重重點頭。那玉佩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