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沒有我置啄的餘地!”我深吸了一口氣,腰桿挺直地說著。
“希望你的心能如你的話一般豁達,否則,我不會原諒他的——”書巖的神色是格外的嚴肅與認真。
隔天,是不必上課的星期天,但對我而言,放假的喜悅早被思念穆穎的煩悶給代替了。
這才驚覺,我的心早不聽使喚了!
不知不覺中,我又來到了幾乎空無一人的校園,走著我和他曾走過的泥土路,看他用來比喻我的白薔薇,再走向那間他握著我手的教室。
一個轉角處,我看見他了。
他迎面而來,帶著驚訝與光彩。
我突然相信了所謂的“心電感應”,此刻的我們,皆聽見了心中排山倒海的洶湧波濤。
他走到我面前,用我從未見過的眼光注視著我的臉,不發一語,不出一聲。
“你——怎麼來了?!”我用被催眠過的語氣。
“你說呢?丫頭——”說著說著,他伸出了手輕輕撫著我的臉好一會兒,“走——”他突然間想到什麼似的,拉起了我的手往校門外走去。
“去哪兒?”我問著。
他不回答,仍是副令人不解的神情。
我們搭了黃包車來到了上次戶外寫生的西郊山上,不同的是,他領著我走著與上次截然不同的小徑,穿過幾片竹林,經過幾座涼亭,我們在這條窄路的盡頭停下腳步。
“來,小心一點——”他撥開了眼前的樹叢走了進去,而我也尾隨其後。
原來,這裡別有天地!
幾株直挺挺的竹子就這麼藝術地各自佔地生長,沒有雜亂無章的交錯,亦無僵硬死板的墨守成規,只是乾淨恬適地營造著竹林清高的氣氛。
“哇!這裡還有座小湖!”我不禁喜出望外,“你常到這兒來嗎?”
一定是的,他雖笑而不答,但想也知道。
你常帶“她”來嗎?木知怎麼回事,我又起了這個疑問,只是沒勇氣開口問。
他牽起了我的手,緩緩地繞著這座湖、這片林園,“這裡雖然不大,卻是我心裡的一片天。”
“你有什麼苦,只能讓這片天瞧見?”我問著。
“丫頭,你才十七歲,有些事不懂反而是種幸福。”
“我發現你還有另一項專長——逃避問題。”
他苦笑著,說:“我有我的一番用心——”
“倒不如承認是因為害怕。”我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他嘆了一口氣,倏地把我拉近到他眼前,很近、很近,連鼻息都吹上了我的臉,“丫頭,你有雙能看穿人的眼,還有張伶牙厲嘴,全校有哪個男生不怕你三分的!”
“討厭——”我又羞又急,竟學人家電影情節,用著粉拳槌了下穆穎寬闊的胸膛,哎呀!這更丟臉。
“哎喲!這樣打我,你不心疼啊!”他還嘻皮笑臉。
怎麼一下子天地全變了?!不但一向豪氣的我成了忸忸怩怩,連古板不知情趣的穆穎也學會“調戲”?!
難怪,有人說愛情其實是一種病菌!
不過,我寧願感染,也樂此不疲!
“肚子餓吧!”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消磨了一上午了,“介不介意——回我家吃飯?”
“你說呢?”我以笑代替了回答。
約莫半個鐘頭,我們就回到了穆穎在霞飛坊的住處。
“李嬸,多備副碗筷,有客人。”他吩咐傭人。
面對著滿桌的佳餚,我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不合口味?”他關切地問著。
“不——是你家太美了,我忙著用來下飯吃呢!”
的確是美得令人眼光不捨離去,這與他天津的古樸房宅有著天差地別,這純然是歐式風格,連屋內的擺設全是造型大方典雅的紅木傢俱。
“這是法式裝潢嗎?”我直覺就想到法國。
“不是——是英國式的,法國人講究的地方不太一樣,連傢俱都會帶點浪漫的風情,不像英國端莊氣派風格。”他領著吃過飯的我,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坐著。
“聽廣播嗎?”他問。
“好呀!”
扭開收音機,穆穎又坐回到我身旁的沙發椅,聽著婉轉溫柔的流行歌曲,不知不覺中我和他愈靠愈近。
“你睡著了嗎?”他看我沉默不說一句。
“沒有,這等時刻我怎捨得睡去——”我閉著眼說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