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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一,你為什麼這樣害怕?成年人不錯是應該各有隱私保持適當的距離,可是一一,你明明是在害怕,害怕和人太過親近害怕會因此失去些什麼,所以你太小心翼翼去維護維持,什麼事都不肯去打聽去問去關心,美其名曰君子之交。一一,為什麼要這樣?你長大了,沒有人會傷害到你,何況是你相信的好朋友?”

我怔怔地看著他,辯解:“何真知也從來不打聽我任何事。”

他憐惜地看著我:“我只見過她一次,連這次也不過是兩次,我不瞭解,可是我想也不排除人家不想勉強你,尊重你。不過我認為,一一,真正的好朋友,雖不見得事事坦誠相告,但至少不會對對方一無所知,連問一聲也不肯。”

我一震:“陸鵬,你知道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陸鵬輕輕擁了我一下:“你為什麼不去問何真知?”

陸鵬走了,我坐著窗前,窗外燈光明亮,星子隱隱,回頭看著床上沉睡的何真知,她的額頭泌出微汗,我替她把薄被往下挪一點,她忽然苦著臉笑了一笑,轉過身,鼻息輕穩。

何真知,你有什麼心事?我只知你一生明淨清朗,好出身好家教,為人聰穎勤懇大方,事業順利。我也知道你在感情上一定有大波折,是因此買醉逃避麼?

可是,你是這樣性情的人嗎?我怎麼認為你不是的?你或者會有心酸傷感懷念,但事隔多年來買醉?我不認為你會這樣啊。

也許陸鵬說得對,其實我對你真的一無所知?

我不懂朋友相處之道,是因為我這一生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好朋友。當然,我有一同逛街、吃飯、嘻鬧、遊玩的朋友,但我從不曾和她們真正談心般交談。事隔多年的我,看上去和所有人都一樣,其實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我彷彿只是循例般生活著,笑著說著,而事實上我只是旁觀。

何真知似乎有些不一樣。她的眼神總是好象能明白一些東西,有的人,天生明敏。

圓月當空,不,已經不是圓月,缺了一小塊角,街燈仍然明亮,因少了人顯得寂寥的明亮。是凌晨了,我回頭看到何真知扶著頭坐起來,不禁一笑:“六月債還得快,你可真不打算讓我佔便宜。”倒了醒酒茶遞給她。何真知一怔,皺眉想了半晌不得要領,問:“我好象沒見過你。”

我故作大驚:“有人喝酒喝失憶?你居然不記得我?咱們可是情比金堅同生共死――”她一副又頭痛又好笑的樣子:“羅一一,是,我們還連醉酒都輪班,天生一對地生一雙是吧?”我笑:“鬼才同你天生地生,我還沒打算轉行做拉拉。”她一笑,喝盡醒酒茶,靠著床背坐在那裡休息。

我一手扶著窗臺也坐了半晌。很靜很靜,除了街上寥寥幾輛車開過,沒有任何聲音。

我輕輕地說:“何真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從來不敢靠近窗臺。每次換班主任,我奶奶總要去學校跟他說,別讓我坐靠窗的位子。”

何真知看著我,輕聲問:“為什麼?”我安靜地看著她:“我自己以前也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害怕,會忍不住想往下跳。要到很大了我才知道,才想起來。”

我看著窗外:“因為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是坐在家裡的窗臺上,看到爸爸媽媽被車子撞死的,我還看到爸爸被撞得飛起來,很慢很慢飛起來,飛成很長很長的一條線。”

何真知沒有說話,我也沒有看她,很久很久,我接著說:“因為那時太小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不記得了。奶奶以為我一直都不記得,其實後來我一直做夢,長到很大,就明白了。”

我問:“何真知,我可不可以問你,你為什麼會喝醉酒?好象一直以來,這是我的專利。”她靠在那裡看著我,眼睛潤潤的,輕聲說:“羅一一,我一直很高興和你交朋友。”

她笑著:“我酒醒了,我們去開車兜風好不好?”

我大喜:“好啊。”

寂寥大街空曠寬敞,何真知嫻熟地開著車飛飈,初夏涼夜的風帶點點涼意吹到臉上臂上,時時打個寒噤,非常舒服。開到郊外,我開始大叫,聲音無限擴散,何真知大樂,開啟車頂,我站在座位上探出頭,狂叫狂叫,她突然也探頭出窗,大吼:“他媽的,我是何真知!”

我一點也不覺得吃驚,只是樂得大笑,毫不掩飾地大笑,何真知在下面也大笑:“羅一一你笑起來真是太難聽了!”我大叫:“有誰狂笑會好聽得象銀鈴?

去他媽的瞎扯蛋!“

一路飈一路瘋,且上了高速一直一直衝,天色漸漸變得其黑無比,我們下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