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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秀姨整天都是笑吟吟的,臉上全是疼愛,帶著我到處去玩,牽著我的手告訴我那是什麼草什麼花、什麼石頭、什麼莊稼,給我買許許多多漂亮衣服,吃各種好吃的東西。

那時候的陸鵬已經象個小大人,什麼都說:媽媽,這個一一喜歡;媽媽,那個一一肯定中意;媽媽,一一喜歡綠色封面的本子。

我一天到晚呆在陸奶奶家裡。對我,其實也是家常便飯,因為我從小就經常住在陸奶奶家。陸奶奶和我奶奶在遙遠的老家便是隔一道牆的手帕交,結婚後兩家人一起搬到此地落地生根,相隔只不過兩條街。

那個假期過後,陸鵬就和他爸爸媽媽一起回到了北方。從此,我的身邊只剩下夏為春。過了幾個月,羅見被送過來。

此後的歲月,便是我和夏為春、羅見的輕狂歲月。

我永遠都記得初一去學校報到的那天。事實上,很多往事已成為我的永遠,銘刻在心。

那天的學校紅旗與標語標誌著歡迎新生處處飛揚,校園裡都是父母帶著孩子站在宣傳欄前看名字班級,然後一路尋過去,而新生們時時遇到母校舊識歡呼著奔走相握,嘰嘰喳喳,父母們格外寬容笑容滿面地在一邊等待,整個校園綵衣飛揚,語聲喧譁,笑聲盈耳。

我由奶奶伴著慢慢走進這個新的學校。奶奶已經年邁,但精神矍爍,微笑著對我說:“一一,你看這是你的新學校,漂亮不漂亮?”我仰著頭四處打量,新鮮和歡喜滿頭滿腦,快樂地說:“很漂亮,奶奶,我很喜歡。”

有人尖聲叫著跑過來:“羅一一——!”我也大聲笑,和她們拉著手,然後她們說:“看,夏為春早就來了。”

在新教室不遠處,一堆人扎眼地站在那裡。夏為春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個老人威嚴地站在當中,邊上圍著十數個人,看樣子都是學校領導。另一個市府同學輕聲說:“那個是夏為春的爺爺。”

我看到夏為春禮貌而剋制地站在一側,接受著學校領導們的誇獎,我忍不住高興地笑起來,向他揮手,同時他也看到了我,輕聲對他媽媽說了句什麼,便跑過來拉住我:“一一,你來得這麼晚。”抬頭看著我奶奶,叫:“羅奶奶。”奶奶笑著摸一下他的頭,夏為春略讓了讓,奶奶對我說:“一一,奶奶去找你班主任,你在這兒待著。”我點頭,夏為春說:“我領著一一,沒事的。”奶奶笑笑,便走開了。

夏為春正要說什麼,那邊有人叫他,他便拉了我一起走過去,他媽媽溫和地看著我:“是羅一一?”我見過她,便笑嘻嘻地點頭叫:“阿姨。”夏為春說:“爺爺,爸爸,這是羅一一。”他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繼續說話,夏為春擰了眉頭,仍然用剛才的語調安靜地說:“爺爺,爸爸,這是羅一一。”他爺爺停住話題,滿面笑容地低下頭看住我:“啊對不起小春,爺爺怠慢了你的小朋友。羅一一同學,你好。”我喚:“夏爺爺,夏叔叔,你們好。”

這時圍著他們的其中一個人笑道:“羅一一,就是這一屆新生全市第一名的羅一一吧?”另一人也笑:“這個名字很特別,應該就是了。”“小姑娘很漂亮可愛啊。”……

我仰著頭,驕傲地、虛榮地、得意地看到了四周圍過來的羨慕、吃驚、喜愛的目光。

夏為春站在我的身邊。

這一天,奠定了我在中學的定位。

我和夏為春仍然同班,我一直長得高,夏為春那時卻不算高,所以我們一起坐在第四排,並不同桌,只是輪換座位的時候,每隔幾個星期會輪到一次,那是因為我從來不坐在窗邊位子,我極度畏高,每次換班主任,奶奶總要去找新班主任說明情況。

夏為春隱隱成為部分男生的頭。他不愛說話,一貫地懶得理人,薄薄的嘴唇緊抿著似乎總帶一絲嘲諷,因為畫得一手好畫,班主任派他當了宣傳委員,他也從不積極,可是他是那麼英俊好看,傍晚下課後在夕陽下黑板前畫板畫時,隨意畫出漂亮的圖,那個時候,總有很多人圍著看,不知看的是人、還是畫。畫完了,他甩一甩手跳下板凳,拎起書包衝教室裡的我吆喝一聲:“一一,回家!”用腳踏車載我橫衝直撞地衝出校門。

仍然少不了打架。此地民風並不彪悍,可是少年鮮有不打架的。那個時候打架已不是為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反正,總有理由。特別是夏為春雖然不太理人,可脾氣十分暴烈,一言不合便動手。有一次中飯休息時在教室裡便和後排一個留級男生打了起來,從後排打到前排,又打到後排,那個男生很高大,拳腳很利落,夏為春略嫌纖弱,漸漸招架不住,被逼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