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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心一意?

唐天霄見我不說話,猶豫了片刻,問道:“丫頭,你心裡的男女之情,是怎樣的?一生一世,只與一人相守?”

我笑了笑,“天若許,白頭生死鴛鴦浦;天若不許,還有一池清蓮並蒂香。”

唐天霄眸光凝作細細的一線,幽幽深深地望向我,卻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去。

數年前,江南一對民間小兒女相戀,因少女被逼嫁他人,二人遂私約離家,雙雙投水自盡。這一年,此處蓮花盛開,無不併蒂而生,清麗絕倫,香飄數里。文人騷客為之感慨,作詩詞無數,惋惜他們不能如鴛鴦般同生共死,白頭偕老。

唐天霄顯然聽過這故事,卻未必懂得那樣的感情。

他是帝王,而且是個非常年輕甚至未脫稚氣的帝王。

其後幾天,日子變得異常暄鬧煩亂。

攝政王府並未鬧出太大動靜來,只隱隱流傳,康侯唐天重似乎對新婚夫人並不是很滿意,成親當晚雖入了洞房,第二日清晨卻被人發現醉臥於床邊,而新娘依舊穿戴整齊坐於床沿。

接著,傳言新娘受了風寒,被送去了城外的別院休養。

而唐天霄得到的訊息,南雅意根本就無病無災,大約唐天重沒法時時看著她,天天面對自己娶錯人的事實,就將她遠遠送開,眼不見,心不煩吧?

我聽說了倒也高興。對於南雅意而言,怕是巴不得離那唐天重遠遠的了。

等候了那麼多的日夜,我和她,都已習慣了孤寂,更不會將外人的嘲笑放在心上。

不肯罷手的,是唐天霄。

他對我好得極是張揚,皇后宮中白天還去坐坐,其他妃嬪連他的面都難見到了,幾乎一有空,便呆在了怡清宮中,聽我彈琴弄曲,說說笑笑,刻意地將一團喜氣傳到宮外,令人無不知曉如今皇宮之中最受寵的妃嬪,是怡清宮一位以廚藝得幸、又憑才識受寵的寧昭儀。

晚間自然也是留宿在怡清宮中,不過他只睡於竹榻上,和我隔著單薄的絲幔說說話兒,並無逾越之舉。甚至,在夜深人靜後,他會一掃白天的跳脫不羈,默默在倚坐窗邊,悵然和不甘伴著隱忍的憤恨,如黑夜般無聲無息地鋪展開來。

我想著宣太后應該已經知道了唐天霄別有居心。她和攝政王共掌大周皇朝已有十年之久,其謀略與機警遠非尋常女人可比。但她見到我時,不過多看我幾眼,並未對唐天霄的“專寵”提出任何異議。

唐天重不是傻子,當然會把唐天霄新近得的寵妃和他娶錯的夫人聯絡在一起。我只想著捲入了他們兄弟間的皇權爭鬥,便頭疼不已,除非唐天霄來了,尋常怡清宮宮門緊閉,連宮人不許隨意踏出宮門一步,最大可能地避免和唐天重碰面,以防有所變故。

可惜,唐天霄刻意營造出這樣的氛圍,我再怎麼著努力也註定避無可避。這一天,唐天霄遣人送來幾尾鮮魚,“請寧昭儀即刻預備幾樣家常小菜,煮些可口的魚湯,午間有康侯要過來嚐嚐寧昭儀的手藝。”

唐天重……

我頭疼欲裂。可惜根本沒有資格說一個“不”字。

玉樓春深,枉道是銷魂(一)

廚藝雖是唐天霄欣賞我並納我為妃的藉口,但我雖然出身大貴之家,後來留著德壽宮安寧度日時,無聊之際也學過烹飪女紅,也算是深知這些久處宮闈的貴人們的口味。當日南楚的杜太后,就對我的手藝讚不絕口,三天兩頭讓我下她的小廚房弄兩樣小菜開開胃。

弄幾樣家常小菜,問題倒也不大。讓凝霜和沁月幫忙,很快把幾樣小菜端上了桌。

口蘑菜心,香糟茭白,清蒸玉蘭片,爆炒蝦仁,都是些不油不膩清爽怡人的菜式。聽說外殿客人已經到了,有細細的絲竹聲伴著唐天霄隱隱的笑語傳來。

唐天重,那個有著微凹的深邃眼睛的男子,正端坐在離我不過數十步的殿中,以逼人的氣勢,等著答案的揭曉。

而我,真的能如唐天霄所料,讓唐天重又氣又怒,羞恨而去麼?

令人將燉好的筍尖魚湯送上去,我徑回後面臥房休息,叫凝霜悄悄囑咐了,一旦唐天霄問起,只說寧昭儀忽感不適,怕在御前失儀,因此先行在內殿休息。

要細論起來,內外有別,我是後宮妃嬪,唐天重雖是皇室血親,也該回避相見。但唐天霄既然把人都約到後宮來了,顯然是沒那什麼宮規放在心上,刻意要讓我們見上一面了。

果然,回房沒多久,凝霜便一臉惶急地匆匆走來,低聲說道:“昭儀,皇上口諭,說康侯難得來坐坐,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