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易雨萍端過沈天涯的杯子,給他倒了茶水,說:“天涯哥你喝茶我喝酒,我還沒正兒八經敬你呢。”給自己倒了酒,舉起杯子,說:“這一杯我代表我自己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鼎力相攜,我至今還是個待業青年,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不忘。”沈天涯攔住易雨萍,沒讓她喝酒。說:“雨萍,我聽人說,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我可不是有意施恩於你的,我是覺得這份工作是你應該得到的,我有這個責任替你落實政策,讓這個已經失去公允的社會還能儲存一點公平,如果是為了讓你感恩戴德,我豈不是小人一個?”
一席話說得易雨萍對沈天涯更添三分仰慕,她說:“好吧,為了使你免做小人,我就不對你感恩戴德了,但我以小妹的身份敬大哥哥一杯,總可以吧?”沈天涯說:“這個理由確實不好推卸了。”潑掉杯裡的茶水,倒上酒,跟易雨萍幹了一杯。
易雨萍重新倒了酒,又舉起杯子說:
“我哥哥今天不在昌永,我為他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感到驕傲,敬上這一杯。”沈天涯說:“為我和水寒的友誼,這杯酒我也是不得不喝的。”又幹了一杯。
易雨萍又找藉口跟沈天涯幹了幾杯,沈天涯再不肯就範了,把杯子藏到了身後。易雨萍不好再勉強他,結了賬,兩人出了酒店。已是寒秋,一陣風吹過來,沈天涯血液裡的酒上了頭,身子不禁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易雨萍眼明手快,上前攙住,恐怕腦袋都撞到街旁的梧桐樹上了。易雨萍樂道:“天涯哥你不是要打醉拳吧?”沈天涯說:“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易雨萍笑道:“不管是哪種醉,只要能醉就好。”
縣城的夜晚,燈光昏暗,前路模糊,加上酒力有些發作,沈天涯大腦已處於半混沌狀態,只得任憑易雨萍攙著,高一腳低一腳往前走去。易雨萍沒送沈天涯回武裝部,卻把他領進了自己單位的小屋,扶他躺到床上,打了熱水,給他擦臉洗腳,怕他著涼,又拉過被子蓋到他身上。
朦朧中,沈天涯意識到自己到了什麼地方,也感覺得出易雨萍對自己溫柔的服侍和料理。他還感覺出易雨萍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後,在他額頭上吻了吻,吻得深情而熱切。但酒精的力量掣制住了他,他沒法睜開眼睛,沒法做出抵抗。其實冥冥中,這一切又都是他所期待著的,在易雨萍敬他第一杯酒的時候,他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要不然,憑他沈天涯的理智,也不會輕易讓一個小女孩幾下就灌醉的。
後來沈天涯就沉沉地睡死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約深夜三點的樣子,沈天涯兀地醒了。睜開眼一瞧,床頭亮著一盞橙黃色的小燈,整個房間沉浸在一種浪漫而又溫馨的氛圍裡。再看看自己身上,蓋著一床陌生的散發著女人馨香的格子被。昨晚的一切慢慢回到了他的腦子裡,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咒著自己,太不自制了,竟然醉成這樣。
這麼自責著,沈天涯就坐了起來,這才看見易雨萍身上裹著毛毯,貓一樣蜷縮在床外不遠的沙發上。沈天涯想,真是鳩佔鵲巢,自己一個大男人躺在床上,卻讓人家女孩去睡沙發。而且已是暮秋,夜裡寒氣重,將人家凍病了,於心何忍?沈天涯便向易雨萍走去,想喊醒她,又怕耽誤她的睡眠,在她前面站了站,回頭抱了床上的被子,罩到了易雨萍身上。
然後,沈天涯輕手輕腳上了衛生間。
等到他從衛生間裡出來時,易雨萍已經醒了,說:
“天涯哥,被子怎麼到了我的身上?”沈天涯心裡忽悠了一下,望著易雨萍,說:“被子本來就在你身上的嘛。”易雨萍說:“不是怪事麼?我睡前被子還在床上的。”沈天涯鎮住自己,說:“那就是它自己從床上爬下來,跑到你那裡去的。”
易雨萍撲哧笑了,說:“那怎麼才能讓它爬回到床上去呢?”
沈天涯說:“你身上有一種魔力,只要你去了床上,它就會跑到床上去的。”易雨萍說: “不,我要它先回床上,我再到床上去。”
沈天涯只好過去扯了被子,重新抱回到床上。就在他站在床邊,將被子攤平,正要轉身的時候,易雨萍在後面抱住了他。沈天涯不敢動彈了,不知如何是好。易雨萍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說:“天涯哥你的背好寬好厚,靠在上面感覺特舒服特安全。”
沈天涯閉上了雙眼。這其實就是他所企盼著的,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易雨萍還在他背上緊貼著,嘴上喃喃道:“天涯哥,你睡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想上去貼緊你了,可是我不敢,我怕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