佻的,但她這會兒若是不說話,定然被瞧輕了去,若是開口發難,卻也不是正理,她略一思忖道:“嬸子說得是呢,古人曰成家立事,說的就是男子要成家後,方才曉得事理。如今成了家,夫君自然也就知道長輩的艱難和辛苦,肯定會在家多陪著老太爺和婆母的。”
那圓臉夫人的手微微一抖,臉上笑容不變地放開蘇禮的手,從身後丫頭手中拿過個錦盒,開啟以後裡頭放著一對兒雕百合紋飾地翡翠鐲子,這還不算罷,非要拿出來在陽光下晃了幾晃,生怕別人瞧不出這鐲子水頭足,然後非親熱地要給蘇禮戴上:“這個侄媳婦我一瞧就喜歡,這對兒翡翠鐲子還是當年老太太臨去了賞給我的呢,我尋思著既然是家裡長孫成婚,給了你也算是把老太太心疼媳婦的心傳下去了!”
她這話說得沈母臉上登時就有些掛不住,刀子是家裡的長媳,婆婆死前疼媳婦疼的卻是老二家的,還當著兒媳的面被人揭穿出來,她心裡恨得直咬牙,臉上卻還要掛著笑意地說:“既然是你二嬸兒給你的,又是老太太的東西,那你就收著吧。”
這回的矛頭是對著沈母的,蘇禮就沒有多話,左右也輪不到自己出頭。
隨後又到第二個婦人處,沈母道:“這是你三嬸兒!”
“見過三嬸兒!”蘇禮上前行禮後才起身瞧瞧打量,只見眼前這婦人倒是生得貌美,濃纖合度,面容姣好,一身兒水紅的衣裳,襯得面龐瑩白如玉還泛著微微地紅暈。
只見她未語先笑道:“二嫂有句話說的倒是真真兒地不錯,新娘子果然好容貌,讓人一瞧見就喜歡到心裡去,只是這身子骨瞧著瘦弱了些,大嫂若是想抱大胖孫子,怕是還要給新娘子好生調養一番才好!”
得,看來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因她那話是對沈母說的,所以蘇禮並未開口,只垂手站在一旁。
“三弟妹說笑了,兩個孩子年紀都小,奉著皇命才早早得成婚,不然怕是還要再延後幾年的,他倆還都是孩子呢,說什麼抱孫子的話,到時候還不得累著我給管著,我倒寧願他們緩幾年,到時候媳婦也能幫把手不是!”沈母笑著回道。
三太太聽得這話,便只笑笑:“現在說得好聽,到時候怕是小倆口不急,急得你不行!”說著從身後丫頭的手中拿過匣子,開啟給眾人瞧瞧,裡頭裝著一對兒的白玉龍鳳佩,跟一般的玉佩不同,龍佩是團龍佩,而鳳佩則是首尾相連做一圓環狀,將龍佩圈在中間。
蘇禮沒瞧出什麼門道,只覺得心思挺是巧妙,比尋常的一對兒圓玉佩瞧著新奇,但餘光瞅見沈母臉色不善,想來基中應該還有別的門道,只是自己沒看出業。
椅子上還有最的一個婦人,沈母介紹道:“這是你四嬸兒!”
“見過四嬸兒。”這最後一個婦人,模樣就拘拘謹謹的,若是說的難聽些,就是生做一副苦相,眉梢眼角具有些微微下垂,看上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見拜到自己,像受了驚嚇似的,慌忙伸手要扶蘇禮,但又想起規矩,忙收了回去,雙手在衣襟兒上抓撓兩下,好像不知該往哪裡放才好。
見人一直站在眼前沒走,她這才想起見面禮,忙從身後丫頭懷裡拿過匣子,開啟一看裡頭是一對兒赤金纏絲嵌八寶的項圈。
蘇禮剛要行禮道謝,就聽二嬸兒嗤地一笑道:“喲,四弟妹,這對兒項圈我怎麼瞧著眼熟?哦,想起來了,是當年你有身孕的時候老太太賞的,說是給孫兒的,可惜啊,兩胎都是女兒,放著好好兒的項圈兒沒人戴,只能壓箱底兒,這回算是好了,家裡來了新媳婦,這項圈送侄兒媳婦剛好,盼著他們小倆口早得貴子,這樣說不定侄兒大過了叔叔去。”
“二嫂,你想趕緊抱侄兒,何苦拿四弟妹說事兒,還說什麼侄兒大過叔叔去,那也得叔叔能生出來才是啊!”三嬸兒說了個一語雙關的俏皮話,自己先扯出帕子捂著嘴笑個不停。
“三弟妹說得倒是實話!”二嬸兒也開始笑,引得身上的肉不住顫抖,蘇禮都擔心她用力過猛,把衣裳的線崩開可怎麼是好。
“好了,長輩都見過了,咱們去院子裡瞧嫁妝去!”
沈母的話提醒了蘇禮,她忙從面紅耳赤的四嬸兒手裡接過匣子,俯身行禮謝過,將東西都交給身後的丫頭,這才跟在眾人身後出去。
院子裡一共放著八十抬嫁妝,蘇禮陪嫁過來的丫頭四下站著看著東西。
瞧著滿院子的嫁妝,婦人和姑娘們都各自在心裡合計,婦人尋思自家兒子能不能娶到個這麼有家底兒的媳婦,姑娘們都在尋思,自己出嫁的時候,能不能置辦得這麼風光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