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樣的親生母親,葉容凱真是悲哀。”我的眼裡沒有了淚水,心裡卻為葉容凱悲慘的童年痛得發瘋。
“是啊,阿凱過得很悲哀,他這幾天沒日沒夜地工作,睡不好就喝酒,喝得肝中毒,連帶著腎都……”說到這裡,葉陸晴來的聲音哽住了:“他只有一個腎了!”
“噗通”一聲,葉陸晴來跪倒在了我面前。
我看多了電視裡頭有權有事氣勢囂張的中年婦女威脅妙齡少女,如今她向我下跪,我著實被驚著了。
我趕緊上前扶她:“葉院長,這醫院的走廊多髒,你怎麼不小心摔了呢?這當季的奈兒的裙子髒了多可惜。”
她卻不肯起來,緊緊抓著我的手,求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家阿凱吧,人是我推下去的,你要報你父親的仇也該衝我來。只要你能放過阿凱,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寵物醫院給你也行。”
我陷入了一股迷惘。
“我知道你不喜歡阿凱,你打一開始就想報復我們家。你用別的方式報復都行,你殺了我,用我的命來換你肚子裡孩子的命好不好?”她握著我的手,連連向我磕頭。
我根本沒覺得她可憐,我只為葉容凱感到撕心裂肺的難過。他才幾歲啊,她要這樣制他於死地,我沒法想象平日裡她對他的虐待。我想起陳媽說的她經常關葉容凱黑屋,葉容凱迷人的微笑下面居然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傷痛。當他被人毫不留情地推下月臺,在死亡一線上,他不掙扎,是不是因為這個世上已經讓他絕望?是怎樣的走投無路才讓他有勇氣用走上黑道的道路來保護自己,他是否已經被最親近的人傷怕了?是什麼樣的仁慈讓他把自己寶貴的腎捐贈給傷自己至深的人?是有多麼灰心,在已經知道是她親生兒子的情況下,還匿名捐助,不願相認?
這樣一個被命運捉弄得無比悽慘的人,幾乎已經傷透了心的人,還願意把心交給我!我卻將他熱乎乎的心踩在了腳底下。
我推開了葉陸晴來,一路狂奔。是我追的不夠遠,上次我只追到了醫院的門口,吃定他一定會在我所在的一百米內,我仗著他捨不得我,他會回來找我的念頭,肆意地放任自己。
我大膽地偷了一輛沒上鎖的腳踏車,沿著馬路飛馳,沿途的樹像是辣椒樹,隨著風讓我不自覺地哭泣,每一滴眼淚都是一片回憶,流淌過我和葉容凱的過往,那個愛笑的葉容凱,那個為我哭到沙啞的葉容凱,那個為我難過喝到爛醉的葉容凱。
這一次,我不要再把你弄丟。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為啥不去點點~菜刀可傷心了!看這封面!你們不好奇這菸頭為啥這麼犀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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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順V【8。29&8。30】 。。。
我還是沒有能夠追到葉容凱;紅燈的時候我被一輛警車趕上,然後因為“盜竊罪”進了警局。
我坐在警局的椅子上;被警官八榮八恥地教育著。
直到葉容凱出現在警局,他掃視了一眼眾人;便發現了我,帶著幾分擔心,幾分怒氣,幾分憐惜。
他只是和警官瞭解情況;辦妥了一切手續後;橫抱著我出去。
期間,沒有說一句話。
天色已經很晚,如潑墨一般。就如同他此時瞳孔的顏色;是深沉的黑。我猜不透他是喜是悲。
我摟著他脖子的手微微顫抖;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話。
可是閃亮的星光,就像他曾經吻我時的深情,讓我看到了希望。
“我偷那輛腳踏車是為了騎去見你。”我看著他的側臉動情地說。
他抱著我的手紋絲不動,臉部表情維持原狀,就好像我剛才說的話是一陣微風,沒有在他的心裡引起任何風吹草動。
“我知道當年是你媽推你下月臺的。”因為得不到他絲毫的回應,我的話變得很破碎,有些語無倫次。
“我爸爸當年救你的時候,已經是肝癌晚期,所以他救你原因很複雜。所以剛剛知道真相的我心情很複雜,一直以來我們的關係,都是你欠著我。如今變成我欠你,我適應不來。我很害怕,我們一開始就是你一直纏著我說要報恩,現在這場恩惠不過是陰謀一場,你還會對我好嗎?”我情緒激動地道出了我心底的擔心。
葉容凱的表情還是那樣,不帶一絲一毫的波瀾。
我想起他無數次撒嬌說只要親他一下,就好。我開始捧起他的腦袋,在他的額頭、眉毛、鼻子、嘴巴、下巴上亂親一氣。
他還是無動於衷,不發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