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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前。”

鄭泌昌的臉立刻陰暗了:“有楊公公在,不要說明年,後年也能喝上新採的明前。”

楊金水:“說得好。明年後年我們還一起喝新採的明前。”

二人說到這裡,大廳天井外傳來了說話聲。最響亮的是何茂才的大嗓門:“天快黑了,今天飯就在這裡吃,事就在這裡談。天塌下來也得把約簽了。點燈!把燈都點起來!”

何茂才滿臉繃著勁領著那幾個絲綢商走進來了。

書辦們立刻去點燈,大客廳裡的燈籠頓時都被點亮了。

遠遠的幾盞燈籠伴著馬蹄聲和車輪聲向這裡奔了過來。

守在門口的楊金水那個隨從太監對守門的幾個太監和兵士脫口說道:“來了!準備迎候。”說著便奔下臺階,迎了過去。幾個兵士也跟著迎了過去。

最前面是四騎親兵,一手握韁,一手舉著燈籠。緊接著是四騎錦衣衛。再後面便是趙貞吉的轎車。馬車輾過,是四個殿後的親兵。一行車馬直馳到衙門口才停了下來。馬上的人都下來了,錦衣衛四個人把韁繩扔給了迎來的兵士,大步走到了楊金水那個隨從太監面前。

錦衣衛頭兒:“楊公公呢?”

隨從太監:“正和鄭泌昌、何茂才在沈一石的作坊呢。”

錦衣衛頭兒:“趙大人已經來接任了。奉上諭,今晚就要抓鄭泌昌、何茂才!快請楊公公回來。”

說話間,親兵們已經把趙貞吉從馬車上扶下來了。

隨從太監對另外幾個太監大聲吩咐:“快迎幾位大人到裡面歇息,我去請楊公公回來!”

便有幾個太監連忙陪著趙貞吉和四個錦衣衛走進了大門。

隨從太監順手從一個兵士手裡牽過一匹馬騎了上去。一個兵士又給他遞過一盞燈籠:隨從太監舉著燈籠策馬而去。

沈一石作坊客廳

“二十年了,沈一石發了多大的財,有多大的名聲,大家都知道。”何茂才站在那裡,望著那幾個坐在兩側的徽商大聲說道,“現在,他這麼大一份家當我們為什麼會分給你們?兩條,一是你們都是胡部堂的鄉親,肥水也得流在自家田裡。二是幾位也都是有信譽有家底的人,能把這二十五座織房好好接過來,為織造局把這個差使當下去。接下了作坊,往後,沈一石能在宮裡能在官府拿到的東西你們也都能拿到。現在,就聽各位一句話,各人願意接多少作坊。說定了,我們今天就簽字畫押。”

幾個徽商沒有立刻表態,而是互相望了望。接著一箇中年徽商問話了:“我們有件事還不甚清楚,想請問幾位大人。”

何茂才:“你說。”

那位徽商:“沈一石二十五座作坊、三幹架織機到底是織造局的,還是他自家的?要是織造局的,我們怎麼敢白要宮裡的財產?要是他自家的,現在又已被抄了,是罪產,分給我們,朝廷能不能答應?這些不講分明瞭,我們的心落不到實處。”

何茂才一下子就急了:“這有什麼不分明的?楊公公是織造局的監正,他老人家就是宮裡的人。他現在坐在這裡,朝廷不答應,我們敢把這些作坊分給你們嗎?”

坐在左邊第一位的一個老年徽商:“楊公公和兩位大人不要生氣,我們無有誠意,也不會來了。適才王老闆說的那個擔心,實話說,我們大家都有。當然,如果楊公公能給我們交個底,我們自然就沒有這個擔心了。”

那些商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楊金水。

鄭泌昌的跟緊緊地望著楊金水,賠笑道:“楊公公,您老是不是說幾句,也好讓他們放心。”

楊金水:“那我就說幾句。沈一石這些作坊不是織造局的,可這,二多年來他確實是在為宮裡當差。現在他是犯了別的官司,家產才被官府抄了,官府怎麼處置,織造局認可就是。”

“都聽到了吧?”何茂才望向那些徽商大聲問道。

那個王老闆繼續問道:“請問幾位大人,沈一石平時織賣的絲綢都不要繳稅,我們接了他的作坊是不是也可以不繳稅?”

鄭泌昌接言了:“你們接了作坊後就是給織造局當差了,自然無需繳稅。”

老年徽商接言問道:“總不成又不要我們繳稅,織造局還拿錢買我們的絲綢,那好處豈不都讓我們得了?”

何茂才又要插言了,鄭泌昌攔住了他,先望了一眼那位老年徽商,又慢慢望向其他幾位徽商:“這話問到了點子上。皇糧國稅,做哪一行的都得繳納。既不要你繳稅,你們當然就得要為宮裡貢繳絲綢。這是一筆細賬。諸位耐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