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沒,沒什麼。”
男子睜開眼,又坐起身來看向芊澤,疑惑道:“今日初見你時,也是這般奇怪的神色看我,我當真好奇。”他窮追而問,芊澤只好低頭,胡亂作答:“你,你只是長的像我一個故人,我才不免多看。”
“原是如此。”
得到答案,男子微微頷首:“那他人呢?”
芊澤一頓,抬起視線,對上男子深邃卻澈然的瞳眸,那裡面沒有她往日從祁燁眼裡看到的恨與傷。他們是同一個人,卻又這般不一。
“他死了。”
男子顯然也有些訝異,但很快便道:“抱歉。”芊澤苦笑的搖頭,別過視線,此時商燁又若有所思的抬頭,讓微風噓過他的俊龐,吹亂他的額髮,他說:“其實,我想我也是個死過的人。”
芊澤一頓。
商燁望著女子一愣,笑道:“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我雖是能醫百病的神醫,卻是個沒有記憶的人。”他娓娓說來,聲音很輕:“我醒來時,沒有過去,沒有名字,只有我一人。”
芊澤不語,感覺胸膛突然被堵住一般,生疼!
“你不必覺得可惜。”男子見芊澤一臉悲慼,以為她為自己的身世感懷。“雖然沒有記憶,我卻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難過。相反,我隱隱的感到慶幸。或許,那些記憶,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罷了。”
他神情裡越過一絲淺淺的哀傷。
“即是孤身一人,怎又成了神醫呢?”芊澤忍住想哭的衝動,輕輕一問,她想知道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麼過的。男子輕笑說:“我喜歡丘都這個地方,初臨這裡時,處處還是殘垣斷壁,民不聊生。很多人生病死了,我就想,若能醫治他們就好了。”
“所以就潛心研究,才略有所成。”
他據實答來,芊澤唇角微顫,像隨時隨地都要悸哭起來般。曾經,他一夜只見屠殺丘都十萬餘人,如今的他卻救人於水深火熱。
“你看!”驀地,男子身子一傾,指著不遠處比此屋高出一截的房子。月影橫斜下,牆壁被染成一片皎白。男子伸出手,張開五指,接著月光在牆壁上投出一個陰影。
“像不像只鳥兒?”
芊澤怔然,看著男子興趣盎然的舞動手指,作振翅欲飛狀,那壁上的鳥兒被他演化的栩栩如生,仿若要從牆裡飛出一般。“以前一個人時,常這麼玩,好像自己也能飛的很遠一般。”
他眸如翡翠,清澈如水。
“你過的。。。。。。快樂麼?”
芊澤壓低嗓音,怕他聽出自己的哽咽,男子聽罷一怔,許久才說:“快樂,只是。。。。。。有時會覺得孤獨,所以才要娶餘小姐,想有人相伴。”
“不知不覺,與你說了這麼多。”商燁忽然感到言多,便霍地起身,告別:“夜已岑寂,天寒露重,芊姑娘還是早作休息吧,告辭。”他轉身欲走,卻被芊澤扯住衣裾,他訝然回眸,對上女子一雙神情複雜的眼。
就是這個神情,每一次看見,他都覺得心會緊緊一縮。
“芊姑娘?”
芊澤突覺不妥,才鬆開手來,她支吾半響才說:“商神醫,我想你醫術高明,並能幫我一個忙。”商燁挑眉,眸光一眯:“什麼?”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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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芊澤與商燁兩人總是一起研究藥草。芊澤把炫離的病情告知於他,他細細問了症狀、發病時日、頻率等便開始翻查筆記。芊澤望著他房內厚厚一摞的醫書,瞠目結舌。這些年,他竟一人參悟了她十多年學來的藥理。
“去年曉春之日,我還醫過一相似病例,只是那人乃壯年之時,下藥扎針我都不必忌諱。孩子還這般小,不宜魯莽。”男子執筆勾畫筆記,陷入沉思,芊澤望著他一連幾日,不辭辛苦的思考,心下感動又沉重。他真的變了好多,卸下那些不堪入目的過去,看著他,她竟覺得像看見了自己。
“對了,如果是這一味藥!”
他一凜眉,在紙上寫起來,芊澤一正臉色,兩人又沉溺於一番討論當中。就在兩人聚精會神,商量如何下配方醫治炫離時,房門卻被霍然踢開。芊澤一怔回過身來,還未看清來人,臉上便被火辣辣的扇了一掌。
“賤人!”
餘芊澤怒不可遏,反手又要打一巴掌。商燁卻恰時抓住她的手,冷聲道:“你這是作甚?”
“燁哥哥!別攔著我,我要打死這個狐狸精!”
她扭著身子,破口大罵。芊澤不明所以,正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