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回憶起那逝去的歲月,菲利普不由得黯然神傷。他下意識地擺動著雙腿,朝前走著,也沒注意自己是在走向哪裡。猛然間,他抬頭一看,發覺自己沒有拐人草市街,而徑直沿著沙夫茲伯裡林蔭路向前走去。折回去,他又不高興。再說,聽了那則訊息之後,他毫無心思讀書,只想獨自坐著沉思。他決定到不列顛博物館去。獨個兒坐在幽靜處是他眼下唯一的一種享受。自從進了萊恩公司,他常常到不列顛博物館去,坐在來自巴臺農神廟的群像雕塑前面,自己並無什麼想法,只是讓那些雕像來安撫他那茫然若失的靈魂。可是這天下午,它們對他卻無所啟示,坐了幾分鐘以後,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便神情恍惚地走了出來。外面遊人濟濟,中間有一臉蠢相的鄉下佬,還有專心致志地讀著旅遊指南的異國客。他們那種嚇人的醜陋相玷汙了這裡的永恆的藝術珍品;他們一個個坐不定立不穩的樣子,擾亂了不朽的神靈的安寧。於是,菲利普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這裡遊人寥寥。他疲倦地一屁股坐了下來,可他的神經卻非常興奮,說什麼也不能把那批遊人從腦海中驅趕出去。有時候,在萊恩商店裡,他也有同樣的感覺,總是不勝驚駭地瞪視著人們打他眼前魚貫而過。他們一個個容貌醜陋至極,臉上無不流露出一副卑賤相,叫人看了實在可怕。他們的臉面被下賤的慾念所扭歪,令人感到他們對任何一個美好的思想都視為不可思議。他們生就一雙狡黠的眼睛,一個不堪一擊的下巴頦,他們雖無害人之心,卻一個個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