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來到六方門觀看五脈會武的,不止有本門弟子,還有許多戚風都不認識的人,比如那個坐在大師伯身旁的玄衣老者。
“混球,不要緊張啊!”古大山側頭對徒弟說道,“你就當這是年終測試,要麼就當是吃團年飯,總之不要緊張……”
戚風點點頭,沒有說話,事實上在他看來,古大山要比他緊張的多。古大山的臉膛因為興奮而通紅,額頭上滿是汗水,雙手不住地在衣服上揉搓。
古大山緊張,戚風心裡很能理解,畢竟十多年過去了,這一次是他們師徒倆翻身的絕佳機會。
“可是師傅,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我不認識的人呢?”戚風小聲問道。
“你還小,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古大山道,“在咱們響水鎮,乃至整個彼蒼大陸,武道中的各門各派各個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傳承,而傳承的另外一個含義就等於優秀的後輩。看一個門派或者家族有沒有前途,不是看前輩如何厲害,而是後輩有多優秀。”
“我明白了,他們是來看熱鬧?看看咱們六方門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麼?”戚風道。
“一部分。”古大山道,“還有另外一部分則是有目的而來,比如那個跟你大師伯坐在一起的傢伙,他是響水鎮大勢力之一——黑虎堂的長老,叫喬大千,實力已經達到初階武士境,在響水鎮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黑虎堂?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據戚風所知,六方門因為祖師爺莊閒比較淡泊名利的緣故,一向少與外面的門派勢力有什麼瓜葛。
“呵呵。”古大山苦笑一聲,“還不是為了一個利字?咱們六方門雖然不算什麼大門派,但是你祖師爺的這座祖宅在響水鎮卻是數一數二的,那黑虎堂老早就表示想要收購這座宅子,順便也把六方門吞併掉,只是你師祖豈會同意?”
“我也不同意。”戚風搖頭道,“咱們好端端的,幹嘛要被人吞併?”
“所以咯。”古大山道,“你師祖才想看看,這六方門究竟還有沒有未來。”
“我明白了。”這一次戚風是真的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事實上今天衝著六方門五脈會武來的不光是黑虎堂,像是紅衣門、趙府、長樂門等幾個在響水鎮數得上的門派家族也都派了代表來。這些家族門派代表表面上是帶了賀禮前來慶賀這五脈會武開始,實際上也是為了打探情況而來。
整個演武場被分成了七個部分,當中部分是五個擂臺,而在擂臺周圍則有六個看臺,最中央的自然就是莊閒所在的位置了,其左右手邊分別是他的幾個得意弟子,而在莊閒所在看臺的正對面,與擂臺相隔的則是賓客看臺,那些前來觀摩比賽的外門人就都在那裡就坐了。
古大山帶著戚風向屬於屬於他們的位子走去,沿途戚風不住的聽到有同門師兄弟的嘲諷聲傳來。
“聽說這傢伙實力增進不少啊?”
“切,再怎麼增進又有什麼用處?有那麼個窩囊廢師傅,他還能厲害到哪裡去?”
“是啊,你們難道不知道麼?錢偉師兄把那小子揍殘了。”
這些不算太低的議論聲傳入戚風的耳朵,他一言不發,冷冷地走過那些傢伙,然而到了自己的看臺上,他才真地感受到什麼叫做淒涼。他們這一個看臺只有他們師徒倆,冷冷清清,反觀其他的看臺,那幾位師伯身邊都圍了許多的弟子,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相處融洽。
古大山只收了戚風這一個徒弟,之後就再沒有其他的徒弟了。其實戚風知道這是為什麼,在他還小的時候,師傅要專注於照料他,而當他稍稍長大一點,門派卻遭遇變故,師傅的人生就此改變,因此下苑一直就只有他們兩個。
每次想到這件事,戚風心裡就又是難過又是感激,而在這一刻,在他們師徒兩個被冷落的這一瞬間,戚風在心裡更加發誓,一定要在這一次五脈會武上替師傅爭一口氣。
伴隨著一陣銅鑼響聲,一個鶴髮童顏的微胖老者從後堂被眾人簇擁而出,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淡然的氣度,面色雖然不苟言笑,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冷漠,這老者便是六方門的掌門莊閒。
莊閒緩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是掃視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定在戚風他們這邊,那目光中顯然有些意外,還帶著點欣喜,不過很快就回歸平靜。
“今日乃是六方門五脈會武的日子,我六方門不過是個小門派,沒想到勞諸位惦記,莊某感激不盡。”看到對面看臺上那些“看客”之後,莊閒便緩緩開口道。
“呵呵,莊老先生,您這是哪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