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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為沒有假設,沒有如果……或許沒有遇到施文然,自己會憤怒,會殺了這幾人為紋染報仇,甚至會做一些也許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再沒有唐紋染了,再沒有那個讓自己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的師弟了,從今往後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曾令自己喜愛的得瘋狂的人了……他離開得就像一陣風一樣,只留給自己片刻溫柔,剩下的全部統統送給了那個名叫曲晚楓的男人,毫不猶豫,從無吝嗇,連奔赴死亡一刻都顯得這般從容……好像能和那個曲晚楓一起死是件所麼值得慶幸的事,無怨無悔,坦然面對。

心底忽然升起一種疼痛,混合了許許多多的感情,參雜了難以明說的悲傷、酸楚、不忍、難過……以及可惜。

他突然很想見施文然,很想很想見,立刻馬上就要見到,不能停留一刻,不能耽誤一分,很怕,心裡面非常非常怕,怕自己再一個閃失,再一次錯身,便會又失去一次。

長長一聲嘆息後,弋傾文側首看了背後兩人一眼,輕輕說道,“既然你們是皇宮之人,礙於風析的身份,今天我便放過你們……”

佛奴聽過嘴角一抽,立刻道,“弋傾文你休要囂張,若要動手還不知誰輸誰死!”

然而弋傾文此刻心若止水,聽了佛奴這麼一句話也不過微微一笑,並未動怒。

“誰輸誰死,誰贏誰活……且看今後吧,至於今天此戰,結果如何想必你們四位人人心中有數……”說著弋傾文揮了揮衣袖,“不要把我當成風析,也不要妄想我會像風析那樣事事求兩全,這世上本就沒什麼兩全的便宜事。”說完他整個人縱身而下,腳下只輕輕一點河面變掠風而去,速度甚至比來時更快,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前方等待著他,令他此刻多做一分停留都不願意。

弋傾文來去匆匆,原本一場必殺之戰急轉直下,誰也沒有料到他竟以這樣的方式收場。而正在佛奴徹聽兩人望著那急速而去的身影來不及回神時,弋傾文沈緩淡然的聲音傳了過來,並不清晰,或許是人已走得遠了,聽著竟覺得有些飄渺。

“傾風樓不是皇室,不是四大家族,不是南安曲家,不是武林門派,更不是二十四年前的唐門……若想要將二十四年前那些東西如法炮製到傾風樓身上,我弋傾文絕不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我不管你們是誰,正義也好邪惡也罷,只要你們其中任一一方逼迫風析,但凡風析有一絲損傷,弋傾文必將讓整個江湖朝野萬倍抵償!”只聽弋傾文最後輕輕笑著說道,“你們最好把我的話清清楚楚傳給祁煜,告訴他,想要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戲碼,就先看看他身下那張椅子牢不牢靠,別戲還沒上演,自己已經狼狽不堪!”

這一段話佛奴徹聽聽到了,岸上的人音頌德自然也聽到了。人音轉了轉手中的笛子,神色不明,卻是一旁的頌德搖頭一陣低喃,“比起風析,弋傾文才真教人束手無策……風析不準天下傷弋傾文一絲一毫,而弋傾文又不準這天下傷風析一分一厘,人音,你說這世上當真沒有兩全其美嗎?”

人音將笛子遞到唇邊,輕輕一吹,卻也不知道自己吹了什麼,幾下破音在風中緩緩飄蕩著。

“兩全其美啊……呵,”人音閉目喟嘆一聲,“如果能兩全其美,唐纖何辜,曲晚楓何辜,唐紋染何辜,風析何辜,而聖上又何辜……”這麼多的無辜加在一起都還湊不出一詞兩全,這兩全究竟還要沾上多少腥風血雨才能完成,又是完成誰心目中的,那個所謂的兩全。

如果真是這樣,人音目中有隱隱惋惜,與其兩全如此,還不如不要……不如不要。

待弋傾文回到畫舫時,只剩穀雨一人獨自坐在棚頂,見弋傾文疾奔而來,穀雨立刻站了起來,剛要稟告霜降白露已將十二人生擒,此刻二人雙雙於房中為唐涵唐允療傷,以及此後等等等等些許瑣事,然而弋傾文只是伸手一擺,輕輕搖了搖頭。

“什麼都留待明日再說罷……”他說完徑自飄身而下,轉眼消失於施文然房中。

穀雨略感錯愕,卻也只是點了點頭,重又坐了回去,仍舊抬頭望天。

這時清明從下面一躍而上,坐到了他身旁。弋傾文既已回來,自然不需他再守著,清明見穀雨仍一個人坐著發呆,索性陪著一起看天。

長夜空茫星光萬點,身處這靜謐無聲的夜色之下,絲毫感覺不到方才一場驚心動魄的蕭殺。

“清明。”穀雨突然喚了一聲。

“嗯。”清明素來沈默,傾風二十四殺有一半都不愛說話,清明便是其中之一。

“弋樓主已經成了唐門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