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到失去了知覺。
“棄劍吧……”弋傾文一記輕笑,“何苦為此而浪費一隻手呢?”他言語雖說得輕佻無比,然而下手毫不留情,只見弋傾文半闔著眼簾,喃喃道,“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徹聽心下一沈,出聲道,“清風二十四式第一式!”
弋傾文臉色陡然一變,冷下了眼寒聲道,“清風二十四式絕不外洩,即便是樓中二十四殺也不過一人一式,但絕不可能清楚二十四式如何排序……”話未盡,寒銷劍殺氣凜凜,劍氣寒氣環繞周身,弋傾文仗劍於水面直直一拖,河面瞬間被拖出一道薄冰,弋傾文揮袖一挑,沈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第一式?”
這一挑看似隨意卻氣慣河山,冰層於空中碎裂開來,果真風飄萬點愁煞人,緊隨劍氣朝著徹聽鋪天蓋地壓去。
“小心!”這時河面突然衝出一人,渾身溼透,雙手握著彎刀一陣劈砍,正是之前被弋傾文激到河裡去的佛奴。
千萬冰屑被一陣揮砍後重又落到水中,映著漫天星光浮在河面上,寒氣陣陣環繞,這方圓一里瞬間被白茫茫的霧氣所掩罩。
因佛奴突如其來的阻擋,徹聽得以喘息片刻,佛奴瞥了他一眼,只見徹聽握著長劍的右手已然泛出青紫之色,隱隱顫抖,顯示被寒氣所傷,凍得不輕。
佛奴暴怒,大喝一聲,架起雙刀便朝弋傾文攻了過去。弋傾文斂眉微皺,側首避開第一刀,軟劍輕輕一揚卷在他第二刀刀身,突然旋臂連繞三下,竟繞著那刀直直去砍佛奴自己的手。佛奴駭然,寒銷劍冰冷至極,刀身再次結冰,卻順著手腕一點點蔓延至他的臂彎。眼見弋傾文越纏越緊,佛奴就要被自己的彎刀削去一臂時,站在岸邊的頌德架起長弓就是連射兩箭,弋傾文“嘖”了一聲,鬆手卷著彎刀退開,這次再不留手,運力一震便將那把冰凍的彎刀從中震斷。
弋傾文淡淡看著徹聽,視線銳利,“說,你是怎麼知道這是第一式的?”
三人此刻直直站在橋樑之上,弋傾文聲音冰冷,看不出臉上一絲表情,然而佛奴徹聽卻明明白白地聽出他言語中的怒意,帶著數之不盡的殺氣朝他們逼近。
他們毫不懷疑對面這個人會在下一刻將他二人一掌斃命,而且從方才到現在此人的功力看來,弋傾文也完完全全有這個實力。
卻見這時弋傾文朝前走了一步,揮袖一甩,力透寒銷,軟劍通體勁直,然後一劍筆直地指著徹聽,森冷問道,“你是和風析交過手……還是和唐紋染?”
☆、第175章 悠悠我心 10
第175章 悠悠我心 10
佛奴右手提著剩下的一刀,也朝前跨了一步,揚聲道,“和唐紋染動手的人,是我,你既然要找是誰和唐紋染交手的,自然便該找我。”
弋傾文挑眉道,“哦?”轉而冷冷一笑,“你接下來該不會要說,就是你殺的他?”
佛奴沈默了下來,似是想起來唐紋染那張沈著冷靜的面容,心中一時之間泛出了難過,並不願回想。這時徹聽上前了一步,卻道,“唐紋染的死與我們並無關係,他親自闖入皇宮內殿將曲晚楓帶走,是他自己選擇和曲晚楓死於情江,這一點,只怕你比我們誰都要清楚。”
話音剛落,佛奴卻發現弋傾文在自己一言過後,周遭圍繞的強烈彷彿一剎那形消跡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緩慢而沈重的悲傷,加上一點點的無奈,一點點的落寞,遙遙散開,如同此刻那些漂浮於空中始終不散的香菸般,籠罩出迷迷濛濛的光景,色彩暗淡,晦澀而又難堪。
“這樣麼……”許久過後,弋傾文突然呵出一口氣,低低一笑,“是這樣麼……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是皇室中人……”也對,也對啊,唐紋染為了曲晚楓而進的皇宮,這些人和唐紋染交過手,進而知道清風二十四殺也並非難事……想到此處,弋傾文神色寥落,忽然撤了真力,手中的寒銷劍立刻恢復了原狀,弋傾文甩手一繞便將軟劍收進腰間軟玉做的白色劍鞘之中。
佛奴徹聽皆是一愣,未料不過一句話的時間,此人卻突然殺氣盡失,前一刻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弋傾文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以慰唐紋染在天之靈,下一刻這人反而收劍轉身,背後空門大開也不管,只徑自抬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而弋傾文卻並沒有在想什麼,他只是一瞬間覺得內心徹底平靜了下來。他突然開始為自己做起了假設,若沒有遇見施文然,此刻聽到這二人對話,再聽到唐紋染三字,自己又會如何……可是略略一想之後,又已然作罷。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