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這幾個人就推門進,便是他燕王的幾個頭號心腹張玉、朱能還有後來的黑衣宰相姚廣孝。
“臣、老衲,參見殿下,參見王妃。”這幾個人見到朱棣之後,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諸位快快請起吧。”燕王朱棣淡淡地說道,身子卻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顯然是心事重重。
“謝殿下。”三人各自站起來,卻是一言不發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都有互相推諉之嫌。
朱棣瞥見了他們的異樣神態,一臉沒好氣地說道:“有什麼話快說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了?”
三人又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了一番,最後還是姚廣孝開口道:“殿下,周王被削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不知殿下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朱棣心思很深,這種事他是肯定不會先開口的,道:“大師有什麼高見?”
姚廣孝也不謙讓,向前一步,單刀直入地說道:“這事明顯就是衝著殿下來的,天下的藩王有二十多個,有問題的藩王也不在少數,為什麼皇帝不削別人,偏偏要削周王呢?只因為周王是你的同母弟,皇帝怕他跟你串通一氣,這才想著剪除你的羽翼。”
朱棣抬眼看了看這個一直自命不凡的老和尚,這真是個怪人,不求名,不求利,只想著讓自己造反,他好湊個熱鬧,這樣的人真是古今罕有,奇哉怪也,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那本王該怎麼辦?還請大師賜教。”
“阿彌陀佛。”姚廣孝此時卻念起了佛號,慈悲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原本不能讓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只是這是上天賜江山於殿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殿下應該受之。”
朱棣還是沒有攤牌,嘴角微微一笑道:“我聽不懂大師是什麼意思?”
姚廣孝突然瞪大眼睛,眼神中充滿了精光,郎朗說道:“當今皇上對各大藩王早有猜忌之心,早在先帝在世時,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先帝削藩。先帝為了他已經將藩王的權力大大削弱了,但是他還是不滿足,非要將各個藩王都廢為庶人,天下只他一人獨享他才肯安心。這樣一來,勢必會造成各個藩王的震恐,恐怖就是反對,這些藩王為了自保,肯定會跟朝廷作對。而自洪武以來,藩王們多掌兵馬,他們的力量是很強大的,這個時候,這樣殿下振臂一呼,率領藩王反對朝廷,那就會馬到功成,而成功之後,率先起義的殿下自然會被奉為天下共主,這是殿下成就大業的絕好機會,還望殿下千萬不要錯過。”
這番話說的張玉和朱能一番熱血沸騰,誰不渴望著建功立業啊,眼下他們都只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如果不出意外,幹一輩子也出不了頭,還好現在意外來了,朝廷還是和藩王作對了,只要天下大亂,就有他們武將大展身手的機會,紛紛慷慨激昂地附和道:“是啊,殿下。大師說的對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住口!”朱棣斷然喝道:“本王是大明的臣子,豈能做這謀朝篡位之舉?”
姚廣孝微微一笑,心道裝,你還接著裝,但嘴上還是轉了個彎兒,勸道:“朱允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治國,天下任他這麼亂搞,遲早要出大事,說不定會像宋朝那樣,被異族所滅,到時候我漢人就會迎來第二次亡國的危機。燕王現在有這個機會挽救王朝的命運,卻為了圖清閒袖手旁觀,百年之後,有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啊?”
朱棣雞賊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老和尚真是厲害,謀朝篡位的事都能被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道:“大師所言有些道理,但也不盡然。第一,周王被削有他自己為非作歹的因素,不能全賴本王,我們二人或許沒有任何聯絡。第二,朝廷可能只削周王,對剩下的藩王不做處理,這樣以來,剩下的藩王還是會心向朝廷的,那麼大師所說的率領天下藩王反抗朝廷的事就不成立了。第三,就算到了那個地步,首先跳出來反對真的好嗎?要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本王跳出來了,其他的藩王又不行動了,反而幫著朝廷打本王,藉此向朝廷表忠心,好讓朝廷饒過他們,這該怎麼辦?”
不愧是後來名震史冊的明成祖朱棣,考慮事情就是周祥,不錯,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到造反獲勝的希望,相反,依照目前的態勢看,造反失敗的機率還是要大於成功的機率的。
沒想到姚廣孝並沒有退縮,一手自然垂放,另一隻手自顧自地捋著鬍鬚,胸有成竹地說道:“殿下慮事周祥,實乃成大事之人。只不過依照老衲來看,這件事一年之內必會見分曉,老衲勸殿下還是早做準備,以免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