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敵人畢竟太多了,空心敵臺的火力也被壓制住了,終於有西藩兵爬上了酒泉的城牆。
這個時候只能肉搏了。一名明軍的長槍兵一槍桶死了一個剛剛躍上城牆的西藩兵,長槍還沒來得及抽出來,就被跟著跳上來的一個西藩兵一刀捅了一個透心涼。
那名長槍兵也是個火爆脾氣,嘴裡一邊噴著血一邊罵道:“x你姥姥的,居然敢捅老子!”隨後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抱住那個西藩兵,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生生地扯了下來。人在頻死之時,潛力是無法想象的。
那名西藩兵痛的哇哇大叫,不斷拳打腳踢那位明軍,但絲毫都不起作用,那位明軍還是死死地抱住他,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推著他一起躍下了城牆。
負責守衛這段城牆的是一位叫做史國兵的千戶,史國兵見有越來越多的敵軍爬上來,心裡反倒是沒有了一絲害怕。“他奶奶的!反正今天老子這一百多斤肉是要交待在這兒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弟兄們,都他孃的別客氣!”
史國兵一邊高聲大喊,一邊揮刀砍殺,他說上面那一段話倒不是為了鼓舞士氣,而是他內心的真是想法。這個史國兵千戶現在已經不打算活著回去了,他已經將殺人從工作演變成了一種享受,每砍倒一個敵軍,他就有賺了一個的快感。
史國兵手下的一名總旗被西藩的一個小校打翻在地,那名小校正想著給總旗大人補上一刀,卻不料從背後被史國兵抱住。
史國兵沒有跟他廢話,刀在脖子上一抹,便結束了那名小校的性命。
劫後餘生的總旗見到救了自己的千戶大人,十分地感動,哭喊道:“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史國兵沒有跟他客氣,虎著臉罵道:“他孃的!賊人都上房揭瓦了,你還在這裡睡大覺,趕緊給老子起來殺敵!”
那名總旗受到勇猛無畏的史千戶的感染,“噌”地一聲從地上躍了起來,大喊道:“殺賊!殺賊!”
隨即和史國兵一樣,像打了雞血一般,機械地揮舞著手裡的殺刀,見人就砍,見刀不躲,如瘋如魔,如痴如醉。
但是,戰場上決定勝負的最終還是實力。史國兵的手下大多都負了傷,已經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敵軍,潰敗是遲早的問題。
就在史國兵已經抱定了為國捐軀的覺悟的時候,耿炳文率領著自己的一百多名衛隊趕到了,這是他最後的預備隊了。
耿炳文平日裡就不苟言笑,這個時候更是一臉嚴肅,什麼慷慨激昂的話都沒說,上來就是板著臉砍死了幾個爬上城牆的西藩士兵,就跟人家欠他錢一樣。
耿炳文已經鬚髮花白了,位居長興侯的高位。在明朝,伯爵就是超品了,位在一品大員以上,而侯爵的地位就更高了,全國就二十多個(包括死了的)。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混到耿炳文這個份上就已經到頭了,剩下的時光就是在家裡喝喝小酒,調戲調戲小妾,實在是犯不著從事這麼危險的工作,因為命金貴著呢。
然而,眾位大明將士看到的一幕卻是,剛好屆滿花甲之年(虛歲)的長興侯耿炳文,像他們每一個普通的小兵一樣,提著砍刀,與兇悍的敵軍戰成一片,絲毫不畏懼死亡。
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也染紅了他早已花白的鬚髮,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反而讓他宛如一尊殺神一般,釋放出奪目的光彩。
史國兵見耿炳文親自上陣來支援自己,本來就已經啟動二愣子模式的他立時像是吃了炸藥一般,大聲高呼道:“x他姥姥的!長興侯來支援咱們了,弟兄們,給我殺!殺光這群狗孃養的!”
眾位明軍將士見到耿炳文神勇的樣子,無不感奮,個個以一當十,只攻不守,用槍捅,用刀砍,用盾牌砸,甚至是用牙咬,終於將這波攻上來的西藩兵打退了下去,來不及逃跑的,自然都成了明軍的刀下亡魂。
遠處的西藩本陣中,傳來了清脆的鳴金聲,城下的西藩士兵聽見這個聲音,便徐徐地退了回去。
史國兵已經殺紅了眼,意猶未盡,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著耿炳文納頭便拜,道:“末將多謝長興侯支援。”
耿炳文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看這個渾身是血的漢子,虎著臉喝道:“起來!你我既為袍澤,共守一城,你有了危險,我豈能不救?你若真想謝我,多殺幾個賊兵便是,用不著來這套虛的!”
軍中都是血氣男兒,說話也都很粗魯,所以史國兵並沒有因為耿炳文的話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站起身來,道:“長興侯放心,西賊要是還敢來,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