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是這麼巧,莊夢周彷彿能未卜先知一般。恰在此時屋裡傳出了動靜,似有人發出壓抑的驚呼伴隨著什麼東西倒地,客廳的前門是虛掩的,有人撞開門躥了出來。
這是一位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把七寸長的匕首,他像是把頭送到了莊夢周的棍子下面,人剛躥出來,棍子便兜頭打到了。黑衣蒙面人的反應也很快,想完全躲開肯定是來不及了,當即一縮肩膀儘量躬身躥向斜前方,企圖順勢卸力。
棍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腦門側面,聽聲音都覺得太疼了,那人由於腳下剛剛發力躥起,頭和身卻往下縮,竟翻了個空心跟頭向前栽去。範仰已經從涼亭飛撲而下,手持三稜刺叫道:“莊先生心!”
他口叫著莊先生心,實際人卻是衝著莊夢周去的,腳剛剛落地又聽見一聲冷哼。客廳的前門被撞開了,那面八仙過海屏風已經倒下,範仰看見了一位身著迷彩服的蒙面大漢,也看見了手持短刀的冼皓。
這子的反應確實太快了,落地便擰腰變向,手的三稜刺向那剛剛翻了個跟頭還沒來得及栽倒的黑衣蒙面人捅去,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莊夢周掄出一棍子,動作並沒有停下,原地旋身轉了一個圈,又是一棍掄出。俗話槍扎一條線、棍掃一大片,棍子雖然有時候也可以當槍使、以棍尖捅人,但棍法和槍法的要領還是不一樣的。
有句口訣叫棍打隨身,尤其是長棍,無論怎麼掄,棍身都要有一部分靠住身體的重心,棍勢是以身體的支點為圓心,否則連站都不容易站穩。
莊夢周應該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他原地急旋又掄出來一棍,棍打隨身的架子是拉出來了,腰部和肩部的力量也發出去了,但下盤卻有些沒帶穩,竟向前踉蹌了一步,這一棍無疑是打偏了。
只聽“啪”地一聲,這一棍沒有打黑衣蒙面人,反而重重地打在了範仰的右肩部位。範仰的三稜刺抓得可真穩,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沒有脫手落地,但他發出了一聲痛哼,右臂瞬間垂了下去,原來是肩膀被打脫臼了。
接下來沒莊夢周什麼事了,他已立起長棍站在一旁,腳下也穩了、腰桿挺得筆直,彷彿一派高手風範。本來空蕩蕩的前院片刻間便站滿了人。
譚涵川和冼皓已從客廳裡飛掠而出,範仰再一轉身,居然又看見了朱山閒。朱山閒躲在前面那戶人家的後院裡,是那棟今天電器短路暫時無法住人的樓。這個區最後一排樓緊鄰圍牆,所以沒有後院門,但前面幾排樓都是有後院門的。
朱山閒推開對面那道後院門,大踏步而至。範仰再半轉身,居然又看見了尚妮。尚妮是與莊夢周從一個方向走來的,但是落後了一段距離,此刻恰好走到。這妮子臉色鐵青,眼圈好像還是紅的,顯然不久前才剛剛哭過。
那黑衣蒙面人已栽倒在地,看樣子好像是暈過去了,算他的腦袋再硬,主動送過去挨那一棍子也絕不好受啊,沒看範仰的肩膀都被打脫臼了嘛。
範仰的三稜刺已經換到了左手,頭皮直髮麻,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假如這個時候亂了方寸死定了,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鎮定,語帶驚訝和錯愕道:“老朱、老譚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算設局引刺客鉤,好歹也提前和我打聲招呼啊!”
著話他又發出一聲痛哼,瞪著莊夢周道:“你的棍子淨瞎胡掄,沒打到刺客反而掃著了我!”
身著迷彩服的蒙面大漢是譚涵川,此刻已摘下了頭套,他走過去拎起那黑衣蒙面人的脖子,冷冷道:“都進屋話吧。”
範仰忍不住想逃,可是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能逃得掉,只好硬著頭皮也跟著眾人進屋。
這時丁齊也出現在客廳門口,他剛剛把軟倒在地的葉行扶到沙發坐好,聞言轉身又去了。莊夢周背持長棍昂首走在最前面,但這根棍子有點長,進門的時候讓門框給絆住了,只好順過來再進門,這多少有點破壞高手形象。
等大家等進了屋,將黑衣蒙面人扔在了地,算他先前是裝昏迷,脖子被老譚掐了一把,此刻也是真昏迷了。葉行癱坐在沙發仍驚魂未定,張大嘴直喘氣,此刻又見到這麼多人,更是驚訝得一時間不出話來。
葉行到底經歷了什麼?人有時候像背後長了眼睛,儘管沒看見也沒聽見什麼,卻總感覺後面有東西。其實這種感覺未必沒有道理,空氣的微弱流動、溫度的細微變化,都是一種微感應,只是有時候不清楚而已。
葉行當時在客廳裡猛一頭,發現通往後院的門並沒有關,一位黑衣蒙面人已經無聲無息地進來了。也許是葉行太緊張、太害怕了,感覺有些錯亂,他覺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