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芳汀,只需準備自己的晚膳便可,然而王女史卻連朱見深的晚膳份例一同準備好了,以免朱見深在晚膳時候突然駕臨清漪閣。
其實換個角度,下人們肯盡心,也說明了做主子的前途光明。
柏芷自然也知道自己宮裡頭的這些人幹勁十足,想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只是朱見深想要去哪裡,想要寵幸誰,是他的自由。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了就能行的。起碼在感情一事上,天道酬勤並不適用。更何況,她也不想。
看著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琉和,柏芷微微嘆了口氣。她也不想為難這些下人,但是規矩之所以被稱作規矩,就是用來約束人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她也不希望這些人日後因為一些自以為無傷大雅的事情而鑄成大錯。
“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窺探太子的行蹤,這不合規矩。”柏芷示意琉和起身,有意放柔了語氣交代道,“更何況太子想要去哪兒,是他的自由,並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希望在我宮裡頭當差的都能守好規矩,不要因為這個而落人口實。”
“奴婢知道了。”琉和心中本來是有些委屈的,說到底,她打探太子的行蹤,也不過是為了自家的主子。卻沒料到不但沒有收到讚賞,甚至惹得主子不虞。然而柏芷並沒有為難她,還好言說了理由,這讓她心中的不快和委屈頓時消散了。
☆、第二十章
而朱見深此時正在萬貞兒的寢處。
午膳時在清漪閣他硬了心腸拒絕了萬貞兒,但是畢竟是多年的情分,猶豫再三,還是去了萬貞兒那裡。
萬貞兒見到朱見深是有些驚喜的。雖說自信朱見深離不開來自己,但是畢竟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甚至眼角的細紋靠著妝扮也擋不住了。這一個下午,萬貞兒就呆在自己的房中,攬鏡自看,心中倍增不安和彷徨。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若是失了朱見深的庇護,自己還有什麼呢?自己只是慈慶宮的管事姑姑罷了,名頭好聽、但卻沒有品級。若是那哪一天朱見深厭棄了自己,恐怕自己的下場比起吳妃和王妃來,要悽慘上千倍萬倍。
所以在看到朱見深出現在自己寢室裡頭的時候,她真的是帶了誠心誠意的笑容,一下子撲到了朱見深的懷裡:“殿下,您來啦!”
朱見深看見只穿著單衣的萬貞兒,輕輕嘆了口氣,隨手取過衣架上頭的一件長衣披在了萬貞兒的身上:“不是說身子不舒服麼?怎麼還穿的這麼單薄?”
他這體貼的舉動讓萬貞兒一下子紅了眼眶:“奴婢還以為殿下不理奴婢了呢。”
“貞兒不要胡思亂想。”朱見深微微抿住了唇,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讓萬貞兒傷心的話。
萬貞兒伺候朱見深這麼多年,對他的一舉一動及背後代表的意義都極為熟悉。他抿唇,就說明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此她也就見好就收:“殿下此時監國,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忙。能夠抽空前來探望奴婢,已是對奴婢天大的恩賜啦。”萬貞兒微微垂下了頭,光潔白皙的脖頸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看上去既溫婉又美麗。
朱見深果然上前輕輕擁住了萬貞兒。陰影中,萬貞兒的唇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縱使那柏妃正當青春年華、面容姣美那又如何,最瞭解太子的還是自己。
然而這微笑尚未持續多久,朱見深的下句話讓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貞兒懂得體恤孤便好。既然貞兒身子抱恙,那便好好休息吧,病好之前也不用急著前來伺候孤。”
萬貞兒正沉醉在得意之中,豈會料到朱見深會說出這般淡薄的話?
“殿下!”萬貞兒伸手想要抓住朱見深的手,挽留住他。然而朱見深馬上就放開了她,轉身離去。萬貞兒只恍惚聽見朱見深說道:“孤先走了。”再抬頭看到的已是他離開的背影了。
他好狠的心。淚眼朦朧見萬貞兒看到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男人漸漸遠去的挺拔堅韌的身影,心裡面滿是驚惶蒼涼:什麼時候他的心竟變得這般硬?還是說,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看透過他?
被自己的想法驚道,萬貞兒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太子的寵愛和縱容猶在眼前,她還以為榮華權勢觸手可及。然而今日他這決絕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刃一般刺進了她的胸膛。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那邊廂清漪閣內,柏芷的頭髮已經幹了。吩咐宮女們熄了大半的宮燈,柏芷已經打算歇下了。
然而正在此時,門外的小太監的通報聲突然響起:“太子殿下駕到!”
這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