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犯下什麼罪行,李佑拘押也就罷了,但沒道理拷打他!”
這話真是外行,彭閣老不耐煩的喝斥道:“誰說沒道理?他的道理你懂嗎?新官上任,連你都不曉得他的官職用處,無知百姓誰曉得五城提督衙門是作甚,他不需要立旗號?新衙開設,可以斷什麼案,處什麼刑,他不需要立規矩?
你呂家又不是默默無聞,在京師也算小有名氣,自己主動撞上門去,不收拾你們收拾誰?收拾了你們,在市井之間訊息自然就傳開了。”
彭閣老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頭,口氣緩和了幾分,繼續道,“當然,濫施刑罰、戕害無辜是絕對不允許的,朝廷上下也不是瞎子,因殘暴被免職訓誡的官員還少了?有老夫在此,你們呂家不必擔心。”
呂員外抱拳道:“如何是好,還請閣老示下。”
彭閣老慢慢考慮起來,他感覺這也許是一個機會,需要仔細思量。
李佑此人確實難纏,目前若以各種官方手段,李佑可以說幾乎立於不倒之地,至少在眼下這個時間是的。
他有功勳、有聖眷、有金書鐵券、有援手和靠山,即使在朝廷中政爭失敗,那後果無非是賠上這些。但其本人依然是大樹御史、依然是江左李探花,說不定因為失敗的悲情,名氣反而更大。
彭閣老透過呂家這事,忽然引發了某種靈感,貌似不可一世的李佑同樣有短處!
在國朝文官裡,大部分時候最重要的是文憑,有了相應文憑資歷才有進身之階,人品的作用,往往是錦上添花。但李佑則是個另類,各種各樣的聲望,才是他的立身之本。不然以李佑的條件,坐到目前的位置,早被蜂擁而來的彈劾奏本淹沒了。
任何人都需要名望,可是沒有一個人像李佑這樣極其依賴名望,天下九成九的官員都沒有什麼聲望,但李佑若沒了聲望,那就是災難。所以名望既是李佑的立身之本,也是他的桎梏和弱點!
每次在朝堂上打壓李佑,次次都是壓力越大,反彈越大,其實根本就是藥不對症,釜底抽薪才是上策!
對李佑這個小人,他正面對敵總是有投鼠忌器、使不上力的感覺,那麼現在就讓更小的人與李佑打擂臺,以毒攻毒,看那李佑能不能使上力!
你李佑有人撐腰,老夫時常奈何不得,但是一個有老夫撐腰的呂家,你又能怎麼奈何?彭閣老暗道。
當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一個仗義敢言、風流多才的奇人實際上是殘暴不仁、貪得無厭的鄙俗人渣,這個情況就很有趣了…
想至此,彭閣老露出笑意,對呂昭節吩咐道:“你休要慌亂,找個機會去皇宮外敲那登聞鼓罷!”
對彭閣老而言,此時打擊李佑除了挽回面子,或許沒有任何政治上的好處。
但是他現在已經被人視為佔著次輔位置等致仕的老頭子,接班人大計也被廢了,無慾無求的還能再圖什麼?就是一個爽字!rq'(m)無彈窗閱讀'
五百零二章 登聞鼓響了
其實彭閣老想解決呂家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只要與盧閣老說起此事,盧閣老自然會叫李佑放人,至此便圓滿結束。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自然是互相給面子。
不過彭閣老被某小人三番五次刺激,這次貌似要不走尋常路,將事情複雜化,那後果就難料了。shuhaige。
早上起了床,李佑尚還沉浸在淡淡的喜悅中,對管家李四吩咐了幾句,給馬姨娘那裡再加派婢女。
又隨意用過早膳,李大人待要出門上衙,卻見程家的大舅哥程鈺在門房裡候著。李佑奇道:“你不入上,怎麼在這裡候著?叫外人看去,只道我對親戚失禮。”
程鈺行禮道:“恰好走到這裡,見你要出門,便不必登入室的煩擾了,只在這裡說幾句話也便利。”
“到底有何事?昨日才見過,今日卻又早早的來尋我。”
程大舅哥便答道:“昨夜與賤內閒談,得知呂家暗中與朝中彭閣老有交情,時常引以為援。生怕誤了賢弟,所以今早匆匆前來告知,”
怎的與彭閣老扯上了關係?李佑頗感意外,他確實沒有料到呂家的靠山居然是死對頭彭閣老。又問道:“你們昨日不見提,此時與我說是何道理?”
“昨日確實不曉得,即便有所猜測又哪裡做得了準,凡是精明商人,誰肯隨意招搖底細,自家親戚都未必清楚。直到昨夜,我那娘子才吐露了實情,我也沒料到她居然知曉內情。”
李佑忽然體會到,北方尤其是京城的鉅商大賈與南方不同之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