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在養心殿批摺子,原說不去後宮的,都已經叫了‘去’的,聽說烏蘇格格又鬧著肚子疼,皇上就去了啟祥宮。”
“賤人!”娜木鐘拿起茶盅又要砸,繡珠忙握住她的手,笑道:“娘娘,這個茶盅是一整套的十二個描金折枝花卉茶碗,若是沒了,咱們待客,都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娜木鐘自從貶居延禧宮後,自是不能再如以前那般揮霍無度了,內務府嚴格按份例給她分派東西,可她自幼過慣了拋金撒銀,呼奴喚婢的日子,當初著實為這事罵了好些時候,可罵著罵著,也沒有人來管她,宮人們都躲得遠遠的,如繡珠這般還算實在的,也不過好言好語勸著,卻不敢因為她而得罪內務府的公公,娜木鐘頭一回知道了什麼叫今時不同往日。
這時聽了繡珠的話,也只得憋著一肚子氣停了手,柳眉倒豎,道:“這個娼婦三天兩日地拿著龍胎的事煩皇上,真真不要臉!”
繡珠嘆了口氣,道:“娘娘也不必著急,如今因為烏蘇格格,六宮中多有怨恚之人,並不是只有娘娘見不著皇上。”
娜木鐘嚥下一口涼涼的荷葉飲,順了順氣,說道:“你不知道,我如何一樣?自從那日在御園裡救了烏蘇格格之後,皇上和太后都對我略假以辭色了,可若是烏蘇格格再這樣纏著皇上,時日一久,皇上把前頭那檔子事一忘,本宮哪裡還有起復的可能?”
繡珠一面往一隻三彩聯珠瓶裡插著才折來的梅花,一面勸道:“娘娘不必多慮,就是皇上忘了,太后也會幫著娘娘的。”
娜木鐘從來就是個烈火一樣的性子,這時節哪裡沉得住氣?恨不得立時復位為後才好,見繡珠一枝一枝地往花瓶裡插著青梅,不由一股無名火起,抓過幾枝青梅扔在地上,就拿腳跺爛了,一邊跺還一邊罵:“誰稀罕這些東西?你還日日地弄了來,不是來給本宮添上一口氣的麼?”
繡珠連忙去攙娜木鐘,心急道:“娘娘先別生氣,您若想重得皇上恩寵,就得耐得住性子,皇上雖說這陣子沒來延禧宮,卻派吳公公來瞧了兩三回,娘娘自是要作出個賢淑的樣子來,才能漸漸哄回皇上的心啊!奴婢已經跟吳公公說過,娘娘只愛折花品茶,閒事一概不問,娘娘好不容易才贏回來的局面,可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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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二章夜半驚魂
娜木鐘聽了;洩了口氣,煩煩惱惱地往榻上一躺,自去歪著了,繡珠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心想,這樣浮躁的性子,只怕是難以復位。
娜木鐘因方才鬧了一場,氣血翻湧,又不停地咳嗽起來,繡珠又將那碗荷葉飲遞過去,一邊伏侍她喝了;一邊勸道:“娘娘這氣喘的毛病還是不能除根兒;皆因時常生氣煩惱的緣故,娘娘若心平氣和了,興許還能好些。”
娜木鐘半闔著雙目,道:“那能有什麼辦法,太夫都說了,說本宮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一股熱毒,平日只能小心調理著,要治癒卻極難。”
繡珠溫和道:“奴婢已經將延禧宮安排得妥妥貼貼,不但那些忌口的飲食絕不會給娘娘吃,就連花草薰香,都是仔細檢查了,才給娘娘用的。”
娜木鐘幾口喝乾了荷葉飲,注意力又轉移到烏蘇格格那裡,恨恨道:“那個挨千刀的小娼婦,以為懷了崽子就大過天去了,哼,本宮非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
繡珠無奈地看著娜木鐘,不知該說什麼好。
睡到半夜,繡珠忽然被一陣劇烈地咳嗽聲驚醒了,點上燈燭一看,娜木鐘臉色鐵青,張大了嘴,好像要把人吞進去,眼睛驚恐地瞪著,一看見繡珠,兩隻手亂舞著就來向她求救,繡珠也嚇了一跳,因為延禧宮只有她一個大宮女,一時連人都叫不著,只好趕到廊沿兒底下,把上夜的小太監叫醒,這一叫,延禧宮裡所有的太監宮女都醒過來了,在院子裡鬧嚷嚷地一片。
繡珠知道太醫院夜裡只有兩位當值太醫,如娜木鐘這般病症還未必能應付得了,所以當下差了一個小宮女去請太醫,另一個立時跑到永和宮去將這事回稟端順妃。
端順妃不一會兒,就到了延禧宮,頭上只鬆鬆地綰了一個髻子,肩上還披著柳色暗織如意雲紋的披風,顯是惶急而來的。
端順妃一踏進來,便看見一群宮人圍著娜木鐘手忙腳亂,中間一位太醫正在為她診治,端順妃關切道:“怎麼樣了,靜妃娘娘沒事吧!”
那太醫只是太醫院的一位醫士,姓餘,才進來不到三個月,還從未給正經小主單獨診過病呢,聽端順妃這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