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她本就是吳克善親王的嫡出格格,雖然與本宮同樣出身科爾沁,與太后的血緣關係卻更近,當初若不是皇上堅持廢后,本宮豈能夠取而代之?”
銀珠眨眨眼,道:“皇上也真是的,廢都廢了,還給她什麼賞賜,這回宮裡那起子跟紅頂白的奴才又該對靜妃趨之若鶩了!”
柔華怒火更熾,抬手又摔了一隻青玉鳳柄桃式杯,恨恨道:“當初她被廢,就是因為巴福晉母子的事,如今她居然肯救一個懷著身孕的嬪妃,皇上自然是以為她幽居多日,想明白了道理,再說,皇上說什麼也是她的親表兄,自是又比本宮近一層的!”
銀珠唏噓道:“但願皇上給了靜妃賞賜之後,就別再記著她了,日久天長,倒有可能忘了!”
一句話提醒了柔華,她忽然搖頭,猙獰地笑道:“怎麼會呢?就算旁人不提,太后怎能不提?太后已經對本宮多有成見,要不是宮裡沒有合適的皇后人選,她早就不會擋著皇上廢后了,這時候來了個娜木鐘,哼,難說娜木鐘這場戲就是她那心機深沉的姑母教她的!”柔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無比正確,靜妃那樣蠢笨而跋扈,怎麼會想出做這樣一齣戲給順治看?她在在宮中人緣那樣壞,除了孝莊太后,誰會幫她?
柔華一邊想,一邊一陣陣的冷笑,嘴裡自言自語道:“太后好陰險歹毒的心哪!用得著本宮的時候,就把本宮推到風口浪尖上,一見本宮失了寵,她倒急於尋找可以代替本宮的人了!”
銀珠勸道:“娘娘多慮了吧!先前娘娘謀劃的那些事,咱們長春宮的人個個嚴守秘密,可從來沒往外說過半個字,太后又怎麼會知道的?太后不知道,就拿不住娘娘的把柄,她就沒有理由動搖您的皇后之位。”
柔華一拍青檀福壽小案,失神道:“是啊,本宮怎麼沒想到呢!一定是太后知道了本宮那些事,日積月累,才厭惡了本宮的,不然她這麼些時候都不去看看娜木鐘,怎麼突然這時想起她來了!”
銀珠一面勸她“不要多心”,一面為柔華倒了碗參茶來喝,一面又“努力”幫柔華回憶太后為什麼要幫助娜木鐘。
“不行,本宮可不能坐以待斃,”柔華喝了口熱熱的參茶,不知是因為茶太熱還是心太急,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巴雅爾已經不能指望了,柔月又落到那般田地,家裡那些庶妹們,能不能成材還兩說,若是本宮一倒,往後誰來提攜她們,縱然是有能耐也不成的了!”
銀珠兩隻手搓來搓去,道:“可是該怎麼辦呢?靜妃和太后之間有砍不斷的血緣關係,還不比皇貴妃,娘娘與太后的親緣比皇貴妃近得多,所以當初您跟皇貴妃不諧,太后才會站在您這一邊!”
柔華的兩隻手早已緊緊地握起來,咬牙道:“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娜木鐘消失!”
銀珠一哆嗦,撫著柔華的肩膀道:“娘娘請三思啊!若是……若是叫太后知道了……”
柔華恨生生地搖搖頭,反而笑了,“本宮還有別的路可走麼?就照這樣下去,眼睜睜地看著娜木鐘取代了本宮的皇后之位,本宮還不如奮力一博,只要贏了,太后的孃家已經沒有嫡出的格格可以入宮與本宮相爭了,本宮雖不得寵,坐在後位上倒也可以高枕無憂。”
銀珠心裡糾結了一瞬,她可以放任柔華去害娜木鐘,卻不想攪入這件事中去,可以如果柔華要對娜木鐘設局,就一定要遣心腹人去做一些事,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脫身。
柔華是個心有七竅的人,一見銀珠臉上現出躊躇之色,便明白她在想什麼了,冷笑道“本宮知道,你如今是鳳儀女官了,不想沾上這些事,可是本宮也告訴你,整個紫禁城裡的宮女,品級比你高的只有慈寧宮中的蘇茉爾,她是因為伺候太后才得了封,你若不是伺候皇后,哪裡能得這樣的賞封?若本宮失勢,你又能得著什麼好歸宿?”
銀珠面色白了白,在柔華面前低下頭,默默不語,柔華見她黯然的神色,忽而展顏一笑,道:“好了好了,本宮不過是隨便說說,至少現在,本宮還是皇后。你放心,娜木鐘是什麼人 ?'…3uww'本宮就是要做,也必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才是。”
瑩白的大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像圓滾滾的糯米糰子,擱在一隻濃麗的翠毛藍碟子裡。月光偷偷摸摸地透過窗欞上糊的綃紗,落在延禧宮殿前的玉階上,繡珠端著一隻洋漆茶盤,拾階而上,開了殿門,見娜木鐘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徘徊來去。
“怎麼樣?皇上今兒翻的是誰的牌子?”娜木鐘眼神充滿期待的問道。
繡珠膽怯地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