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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韓江林正想說什麼,手機響了。他開啟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頓時緊張起來,朝蘭曉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畢恭畢敬地接聽著電話,熱情地說,屠書記,我是江林。

韓江林掛了電話,面部緊張的表情松馳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蘭曉詩焦急地問,出了什麼事嗎?

韓江林說,屠書記讓我馬上趕回縣裡。

蘭曉詩說,你不是生病住院嗎,為什麼叫你回去,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天然林事件工作組進駐白雲時,許多涉林的幹部得到訊息紛紛外出迴避,有些人就是被縣裡以工作的名義叫回,回來就被拘留審查,有的甚至被逮捕。

韓江林不安地說,我說生病住院,屠書記說知道我為什麼生病,要我馬上辦理出院手術,他的語氣溫和,好像不是陷阱,再說我沒有涉林。

蘭曉詩邊撥打父親蘭槐的電話,對韓江林說,有部分案件出現在南江管轄地上,按說南江鎮負有領導責任。

蘭曉詩詢問父親原因,蘭槐不知道屠書記召回韓江林的事。

怎麼辦?蘭曉詩也沒了主意。畢竟沒有經歷過這些複雜的事情,一時無法做出決斷。

韓江林心虛一笑,老婆,我進去了你給我送飯吧。

看把你嚇的。蘭曉詩說,父親的意思是叫你回去,有事也必須去面對。

韓江林說,事實擺在那裡,老老實實回去的進了籠子,跑了的不了了之。

蘭曉詩說,這些還不是按照領導的意思辦的?如果領導態度堅決,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抓捕歸案的一天。

組織部長(84)

韓江林鼓起下刀山火海的決心,有意在妻子表現一點豪情壯志,說,戲謝幕了,必須回去向書記報到了。最後的聲音低得聽不見,聲音背叛了他的意志,暴露了內心的怯懦。

晚上,韓江林回到白雲,給屠書記打電話彙報。屠書記說他在辦公室裡,要韓江林立刻向他報告。

屠書記嚴肅的聲音讓韓江林背上沉重的包袱,走上縣委辦公室的樓梯,腳上像綁了兩條沉重的沙袋,身子不堪重負直髮抖。

屠書記的秘書小張見到韓江林,馬上起身迎接,熱情地問候,韓鎮長來了?

韓江林勉強一笑,屠書記在嗎?

小張朗聲說,屠書記在等你。

小張過去開啟屠書記的門,韓江林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出經典古戲場面,簾子拉開,刀斧手一湧而上一陣亂刀猛砍。

門開啟,屠書記的辦公室整潔乾淨,屠書記正在伏案批閱文案。韓江林走進去離屠書記辦公室三尺遠的距離立正站立,按照領導和下屬的關係,三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是一種雙方可以接受的心理距離,雙方身心處於比較放鬆的狀態。

韓江林中規中矩地叫了一聲,屠書記。屠書記方才抬起頭,溫和地說,你回來了?坐。屠書記溫和的話讓韓江林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他沒有坐,依然恭敬地站著。

你生病住院,沒時間去看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件。屠書記一頓了頓,過去只是聽說通天婁子,天然林事件驚動了總書記和總理,這回白雲都見識了通天婁子的後果,形勢嚴峻到了談林色變,人人自危,讓我們今後怎麼談林業產業結構調整,怎麼談發展。

官場本來就是一出大戲,一出大戲往往由無數的小戲共同組成。屠書記沒有揭穿他所演的戲,證明住院這出戏演得還是成功的。韓江林心頭裡的石頭還沒有落下,已經沒有剛進來那麼緊張了。

這是單一的農林產業結構必然經歷的陣痛吧,這陣痛既然是一種歷史結果,就不能過度地讓我們的幹部承擔,屠書記輕輕拍了拍桌子,說,我向市委寥書記作了彙報,書記的意思也是如此,事件要妥善處理,產業結構調整要深化,幹部要保護,不保護幹部,以後誰來帶領群眾發展?像我們這樣的林業林縣,又怎麼談發展?

屠書記壓抑久了,鬱悶的心情需要發洩,向像韓江林這樣有一定職位、肩負一定領導責任的部下發洩一番,尋找一點認同感,這是一個正常心理的必然訴求。韓江林能夠理解他的苦心,當然,領導做一件事情並非尋找一個單純的意義,他之所以這麼說,還有一個目的,想借助部下作為傳聲筒,把他的善意在一定範圍內傳播,獲得更廣泛的支援和認同。高明的領導者在傳聲筒的選擇上非常慎重,除了忠誠還得具備一定的素質。在這種原則問題上,領導的意思更多是暗示,而不會直接表達,選擇一般的泛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