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擱下五人對望一眼,亦不禁相顧失色!卻見公冶拙目光凝視槽頭紅燭,一陣風吹過,四支紅燭,滅了三支,只剩最左一支,燭火搖搖,將熄未熄,仍在風中掙扎!
公冶拙微微一笑,緩緩伸出手掌,虛空向簷頭一招,那風頭中燭火,火光突地大盛,公冶拙左掌往外一切,只聽“波”的一聲輕響,尺許火焰,竟自中分為二,公冶拙右掌一揮,半截火焰,竟緩緩落在第二隻紅焰以上,他左掌再次往外一切,第二隻燭失火焰便又應掌中分為二!
剎那之間,這武林怪傑竟以絕頂的內家真力,將遙隔幾達七丈的四支紅燭一齊點燃,眾人屏息而觀,至此又不禁一齊喝彩。
公冶拙微微一笑,左掌斜伸,護住槽頭燭火,身形微動,掠至謝一奇身前,接過他手中長劍,突又一嫁而起,但見青光一溜,筆直投向簷頭,有如驚虹掣電般一閃而沒,公冶拙再次飄落地上,簷頭燭火仍自無恙!
眾人方在暗中驚詫,不知他這一手劍法有何奇處,突地又是一陣風吹過,公冶拙長袖一拂,據頭四支紅燭一齊落到地上,竟斷做四七二十八截!斷處整整齊齊,顯見是乃利劍所削,眾人這才知道,公冶拙方才那一閃劍,已在這四隻紅燭之上,各各削了六劍。“落英神劍”以劍法成名,此刻心中不禁又是喜悅,又是失意,喜悅的是今日危機,看來已可安然渡過,失意的是自己苦練數十年的劍法,此刻拿來和人家一比,當真是有如陪月之與螢火。
公冶拙緩緩拾起地上的斷燭,隨手一拋,只聽“噗”地一聲,雪地之上便已多了一團紅線,斷燭拋去雖有先後,落地之聲只有一聲,這種暗器手法,又何嘗不是足以傲視武林的驚人絕技,他雖說只練三樣武功,其實已露了四種。
金振字目睹四種絕技,心中但覺萬念俱灰,黯然長嘆一聲,拂袖走出觀門,他兄弟請來的三位武林高手,亦自面容灰白地頹然走出門外,金振南呆望著他們的背影,暗中一嘆,強自抱拳道:“公冶先生神功絕世,金某兄弟自愧不敵,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公冶拙哈哈一笑,介面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後會有期,賢兄弟日後若來‘丹桂山莊’,公冶拙自當竭誠招待,只是人死不能復生,但望賢昆仲能將這段樑子,從此揭過。”“七修劍”金振南呆立當地,愕了半晌,突又一聲長嘆,嘆聲未了,身形已自掠出觀外,霎時之間,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落英神劍”謝一奇身為一派掌門,見到自己這件不能解決的浩劫,竟被“三絕先生”兵不血刃地消弭於無形,心中亦是感慨良多,目送金振南身影消失,方自緩走到公冶拙身前,恭身道:“公冶大俠及時趕來,不但救了敝兄弟條蟻命,也保全了我‘長白派’上下數十門人,大恩不敢言謝,只永銘心中!”
公冶拙連忙謙講,“飛鷹”襲逸已哈哈笑道:“‘崆峒三劍’本於三月初一至此,他們提前半月,想必是為了怕謝兄邀集幫手,是區區在下早已料到這一著了,是以連夜與公冶先生趕來此間,只怕不是‘崆峒三劍’料想得到的了!”
謝一奇連忙又自恭身道:“裘兄跋涉萬里,為友奔波,高情厚誼,更是沒齒難忘!”
語聲方了,突又一聲厲噸:“是誰!”
公冶拙微微一笑,緩緩道:“簷上只是小徒,他已在那邊守望許久了。”
謝一奇面頰微微一紅,只見三條人影,自簷頭閃電般落下,卻正是那由後路人觀的“銀燕”公冶勤以及“丹桂山莊”的兩個得力門徒!“飛鷹”襲選為謝一奇引見已畢,又自撫掌大笑說道:“‘崆峒三劍’已去,另外兩起仇敵俱與公冶先生有舊,看來長白派已可逢凶化吉,謝兄也該弄些酒來,為公冶先生洗洗征塵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本來已將燃盡的火把,便熄了數枝,但此刻東方已現曙色,縱無火把,也不妨事了。“三絕先生”公冶拙,把酒持杯,將自己如何得到那件武林異寶“拈花玉手”的經歷,一口氣說到這裡,方自長嘆一聲道:“如果以人論人,‘崆峒王劍’金氏兄弟,勝則勝,敗則敗,倒的確不愧是條沒遮攔的好漢,‘長白派’的謝一奇兄弟,反而顯得有些奸詐,再加上白沖天與‘崆峒三劍’昔年那場恩怨,是非曲直,直到此刻,我還不知真情,不瞞兩位說,等到長白事了,我竟然有些後悔,不知道是否應該伸手幫‘長白派’的忙!”“鐵扇賽諸葛”鬍子玉獨目眯成一線,似笑非笑地望了公冶拙一眼,心中暗笑:“管他誰是誰非,反正你只要得到‘拈花玉手’,便心滿意足,如今卻又在我面前說出這番假仁假義的話來作甚!”
暗中雖在嘰嘲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