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喪事由我祖母太皇太后一手操辦。大臣們對此充滿疑惑,都想知道為什麼我不主持父皇的喪事。真實的原因我沒說,怕他們不敢聽。因為我總感覺父皇沒死,他是裝的,他精心設定了一個篡奪我皇位的圈套。
你一定認為我這想法可笑。而當時我卻嚇得大汗淋漓邁不動道,我窩在深宮裡,時刻擔心遭人暗算,於是帶弓佩劍用以自衛。可是,就在我終日提防父親的時候,我的皇位卻被我的兒子嘉王取代了。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在群臣看來,是病情惡化的表現,他們認為,如此下去政局將動盪不安。據說,他們無法容忍我這個瘋子皇帝。
於是,在紹熙五年,公元1194年7月,以趙汝愚、趙彥逾為首的宗室大臣開始密謀策劃,決定擁立我的兒子嘉王為新君。他們說服了殿前指揮使郭果,取得了禁軍統率權,暫時控制了軍隊,同時聯絡外戚韓侹胄,讓他爭取太皇太后的支援,使所謂的“內禪”名正言順。
這裡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的一封御筆書信,上疏八個字“歷事歲久,念欲退閒”。我要說,這是仿造的,我沒有寫過這樣的書信。這根本不是我的心意。試想,如果我真有遜位之意,趙汝愚、趙彥逾等人何必瞞著我,去請求太皇太后的支援。毋庸置疑,這是一個陰謀。
宋光宗私房話:我怎麼可能不瘋—(南宋)(5)
在他們秘密的“內禪”工作準備就緒後,太皇太后下詔,以我的御筆親書“歷事歲久,念欲退閒”為名,說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我為太上皇。
他們得逞了,一場身披合法外衣的宮廷政變圓滿成功,我的兒子嘉王登基,是為宋寧宗。我被遺棄了,與我一同被遺棄的,還有我那個可惡至極的皇后李鳳娘。即便她曾再潑辣再強悍,此時也無計可施。
兒子嘉王登基對我的打擊很大。我終日擔心被父親廢黜,到頭來卻被兒子奪去皇位,這是天下最黑的一個玩笑,這是上天無情的嘲諷和捉弄。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無法接受兒子登基的事實,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肯搬到太上皇的寢宮。我仍然住在皇宮裡,終日飲酒,只有酒精才能稍稍緩解我心中的抑鬱和痛苦。這時候,李鳳娘也彷彿變了個模樣,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也許,她看到我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陪我飲酒,照料我,完全不似過去那個刁蠻、工於心計的她。
看得出,她也很苦惱。曾經術士皇甫坦戲言,說她會母儀天下。後來她果然當了皇后。由此,她對術士的話深信不疑。不久,她聽術士說,將有厄難降臨到自己頭上,便找了一處僻靜的居室,獨自居住吃齋唸佛,以求神靈保佑自己度過危難,保住平安。
可是,她過去作惡太多,她越想求個心安理得,心裡越是備受折磨。
慶元六年,公元1200年,李鳳娘在獨居的居室中染病。這時候,沒有人去照顧她。7月的時候,曾經顯赫專權的李鳳娘孤寂地死去。很多人都怨她平日為人兇狠,以至於宮人去宮中為她取禮服的時候,掌管鑰匙的人拒不開啟宮中殿門,結果禮服也沒取到。可憐的李鳳娘,死了之後,被宮人們用席子包裹著屍體,準備抬回宮中治喪。抬到半路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瘋皇來了!”抬屍首的宮人們丟下李鳳娘遺體拔腿就跑。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在眾人心目中,已像瘟疫和鬼魅一樣可怕。這讓我悲哀得無以言表。
李鳳孃的屍體在7月的驕陽下曝曬,散發出陣陣惡臭。過了好一陣,抬屍首的宮人才明白,不是我這個瘋皇出來了,而是有人痛恨李鳳娘,故意惡作劇地叫嚷。他們重新將屍首抬走。治喪時,宮人們放置了鮑魚,燃起數十餅蓮香,才能掩蓋住李鳳娘屍體的臭味。
面對李鳳孃的死亡,面對曾經的往事,面對被迫退位的事實,我失落,我悲憤,在兒子嘉王即位的整整5年時間裡,我一直拒絕和他見面,我無法原諒他。我固執地繼續居住在皇帝的宮殿中,始終不願意搬到專為我修建的泰安宮去。我時而發呆,時而自語,時而瘋瘋癲癲地在宮內跑來跑去,時而放聲痛哭。
終於,在慶元六年9月,也就是李鳳娘死後的兩個月,我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的私房話,也是我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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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皇統冤案—(金朝)(1)
金朝的皇統冤案,不是一個簡單的案子,而是金朝當政者之間相互殘殺的一次權利爭奪戰。
當政者分為兩派,一個是以宗幹、希尹、宗弼時為首的改革派;一個是以宗磐、宗雋、墶懶為首的保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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