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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年紀大些計程車兵說:“誰家沒有妻女?唉,藍寶珠你不該打傷我們旅長,痛痛快快地去做鬼多好!”

青頭皮計程車兵慢慢地垂下頭。寶珠雖裸著全胸但無人再看。湯旅長跑回來,撓著頭皮說:“把她押回去,奉上峰之命明天執行槍決。”又狠狠盯了寶珠一跟,說:“臭婊子,便宜了你!”

戴上帽子,把軍衣往肩上一搭,先自走了。

刑訊室內一陣難捱的沉寂,憨厚計程車兵首先打破僵死的氣氛,說:“田班長,你給她把衣服穿好,抬出去讓警察們看見不好看。”

年紀大的田班長邊整理寶珠的衣衫邊說:“這一宿,咬咬牙就挺過去了,記住,下世再別做土匪啦!”

他們不敢掏出寶珠嘴裡的襪子,怕她再次甦醒後破口大罵;也懼怕她的武功,雖戴著手銬,但嘴巴也能咬下他們的耳鼻。

直到把寶珠送回死牢,田班長才把襪子取出來,找到李志和叮囑幾句,強調這是明天就要處決的人犯,不要發生事端。

寶珠終於甦醒過來,滿腔的仇恨麻木了傷痛。想到被野獸凌辱,不由得悲痛欲絕,喃喃地說:“鴻飛哥,我對不起你……

你的妻子好慘啊!“她不願檢視傷痕累累的雙乳,恨不得用刀把它們剜掉。她感到若僥倖能活,也無顏再見郎君。她想活!想報仇,剜出湯旅長的雙眼,砍去他的雙手,割掉他的舌頭;把看到她玉體的四名士兵殺掉;宰了槍傷她的小軍官!

報仇的慾念使她的兩眼如寒冰般地閃光。

殘月照著鐵窗,灑進一片悽清的涼輝,夜風吹人,帶著野草的氣息。寶珠躺在草墊上,知道生命屬於她只有十幾個時辰了。她想寫下一封血書,讓仁善的老獄卒有機會轉給鴻飛,但那樣更會給他帶來痛苦,終身的悲傷。丈夫年輕英俊、德才兼備又文武雙修,他還是要娶妻的。她真想勸他,要娶就娶穩重。

賢良的正經人家女子;真想讓他抱著,痛哭一場,哭個日月失色,把女兒積蓄的淚流光,多想每年的明日為她掃墓,坐下來和她說幾句話……

老獄卒提著飯盒來了,很抱歉似地解釋這酒菜是在外面買來的,慈祥地說:“你餓壞了吧?”

“李大伯,這是‘辭世飯’吧?”她望著盛滿米飯的粗瓷碗,“飯底不是埋塊肉麼?”

“姑娘,你還有啥話要捎出去的?”李志和有些哀傷。他見寶珠很平靜地搖著頭,嘆口氣說:“你是信不過我啊!我有個閨女,你倆年歲、長相都差不多,被湯自海手下的一個團長硬娶了去做小,挨煙針扎,樟子打,唉……去年得肺癆死了。

那團長心虧,對我還算不錯。我願和做‘紅差’的拉些家常話,提前交個朋友,我也不會多吃幾口陽間飯啦……“他老眼裡竟噙著淚花。

“大伯。我只有一個親人。”她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鼓足勇氣說:“我有把手槍……”

李志和見她欲言又止,說:“那把槍我撈起來,衝淨擦好存放起來了。槍柄上不是刻著‘東方’兩個字嗎?我想,這叫東方的必是你的親人。”

寶珠不禁淌下兩行熱淚。說:“他是我的丈夫。”說罷,脫掉白襪扯開鋪平,咬破中指疾書:“東方哥,寶珠想你。”她識字有限,悲慟之下,千千萬萬的話說不出,難敘海深情意,一切都託給這個“想‘宇上。她雙手送給李志和,流著淚,說:”您不要去找他,他一定會到奉天來的。不要讓他為我報仇。不要說出湯自海對我折磨的事。如有可能,三年五載後撿我幾塊骨殖回去,埋在祝村,讓那把槍陪伴著我……“她又從鞋裡取出藍玉手鐲,說,”大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李志和連忙推辭,說:”閨女,我不是那種貪財的獄卒。你去後,我找狗姑爺,說幾句好話,也許能葬了你的身子,你戴在手上吧。“寶珠雙腿跪倒,給李志和磕了三個頭。老獄卒攜起她,眨著淚眼,聲音嗚咽地說:”我閨女叫李秀芝,小名兒芝子;你們去做姐妹吧。芝子從小愛哭,身子弱。“

這時,甬道內響起一陣紛沓的馬靴聲,轉眼間,數名士兵已站到牢門前。一名軍官走進來,望著藍寶珠半晌,神情嚴厲地說:“藍寶珠,夜間伏法,免得暴屍於大庭廣眾之下。走吧。”

李志和膽怯地問:“不是說明天嗎?”

“奉命秘密處決。懂嗎?軍隊裡沒那麼多繁文縟節。”他皺著眉,讓人把寶珠攙走。

“那湯旅長來押人……”

“滿城都貼著告示,報紙也紛紛宣傳,他不識字還聽不懂嗎?”

藍寶珠看清了,這是那名藍副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