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能看透他的骨頭。他若替文心報仇,必然先大吹法螺,肉埋飯裡的事他是不做的。我還有另一種猜想,劉十牌想獨吞那張畫。”
“這倒有可能。”東方鴻飛走到樹前,拔下刀子,說:“莉斯,我不明白,國運衰而寶器無輝。《八駿圖》儘管價值連城,可比起圓明園,算是地球和芝麻了。
範府上什麼珍寶沒有?一張畫就令範金棟那麼心疼?何況20萬金又重入囊。“”這回你算得上足智多謀了。“黃莉斯嫣然一笑,走過去,挽住警長的胳膊,親呢地說,”回去吧,跟我去募捐好嗎?我想建座免費的醫院,專收餓肚子的東亞病夫。“
“莉斯,我想知道‘足智多謀’的後事如何。”
東方鴻飛的心扉像踏上馬蹄,震顫著渾身的每根神經,連呼吸都不均勻了。無意中他得到《八駿圖》的秘密端倪。為不使黃莉斯識破,一邊頑強地調協情緒,一邊流露出對這種男女交際方式的不自然來。
“欲知後事如何?得聽下回分解呀!”黃莉斯撒嬌般地把頭倚靠在警長的肩上,輕聲說,“我愛你。我把你當成情人才說出那麼多心裡話。我告訴你那張圖的秘密,不過,你要先吻我…
…“東方鴻飛感到她微微啟開的嘴唇稍帶著西洋飲料的氣息。紅唇貝齒間的舌尖微動,跳躍著陽光的斑點,一雙惺鬆朦朧的眼幾乎要流出醉來。
第十章:鴛鴦館
電話鈴聲響起,東方鴻飛猶豫片刻,還是拿起聽筒,裡面傳出女人的聲音:“東方鴻飛,知道我是誰嗎?”
聲音很熟悉,但他一時想不起來。對方咯咯地笑著說:“你忘記小妹啦?我是小娟。”
東方鴻飛一陣驚愕,問:“你還沒走?”
“幹啥要走?”她嘻嘻地笑起來。
“你現在哪裡?”警長壓低聲音,環視著院內,一片寂靜,滿地月光和搖曳的樹影。
“我住在醍醐大旅社,一O四房間,你直接來好啦。”又補充一句,“你若不來,我每隔一刻鐘就撥一次電話。”
東方鴻飛慢慢放下聽筒,吸著煙在屋內往返踱步,拿不定是否去的主意。前幾天,他接到叔叔的信,寥寥數言,只說把客人安置好了,並很想念侄子,年邁無子,要面談財產的繼承一事。警長知道藍寶珠報仇後,必去尋母、兄,但她不知道來王氏的下落,若東方鴻飛不說,尋母的難度譬如海底撈針,即使就匿居身左,也不易找到,好比脊背上的德。
呂小娟逃出萬春樓時,因有警察出入,時間緊迫,東方鴻飛不便說出叔叔的地址讓她轉達藍寶珠,再有,他至今尚懵懂呂與藍到底是什麼關係。再有,呂小娟只是歪纏胡混,難說清是真情還是假意。眼下,她住在旅社裡,更難判斷是想幽會,還是有要事相訴。東方鴻飛頭腦裡又浮現出黃莉斯的形象。那天,為探到《八駿圖》的隱秘,不得不去吻她。這是他主動吻的第一個女人,除去充滿鼻腔的香息,黃莉斯的吻和呂小娟通然不同。前者的唇像灼熱的火印,而且用牙齒輕咬他,充滿著熾烈的愛慾;後者卻異常冷靜,嘴唇和手指是一樣的溫度,也許基督徒的理智過人,或者是身份、氣質和修養的緣故。黃莉斯在汽車上把秘密說了,東方鴻飛起初感到周身發涼,毛孔都張開了,一陣旋飛把心吹懸又跌落,神經繃得如琴絃,彈出驚魂動魄的曲來。
畫上蓋著高宗乾隆的御印,並有數句題詩,暗示著十顆礦世奇珍的藏處。那十顆珍寶是“定顏”、“避火”、“避水”、“避風”、“溢寒”、“生暖”、“避邪”、“麒麟”、“合歡”和“夜明”。都是寵宦和��乃接形鎩4竽諛柯忌纖湮藜竊兀��笆飛先此擔�筆蹦曄亂迅叩那�≡�檬�凳競瞳|,交出十顆寶珠,免得日後橫禍加身。和��疵圓晃潁��∷籃螅�濤壞募吻旃�懷�撕瞳|的家,世上傳出“和��梗�吻轂ァ鋇男�啊T誆槌�奈奘�票�鋝⒚揮惺�瘧χ椋�瞳|大呼冤枉,說已獻上先帝了,人死無對,於是成了懸案。各代清皇都找,直到光緒時才告一段落,因為那倒黴的皇帝一直過著不舒心的日子。訊息封閉,只有少數的宮人知道。
“那四句詩是什麼?‘凍方鴻飛問。
黃莉斯說:“我沒有看過畫,詩更不知道,是聽範金棟說的。”
“或許是訛傳。”
“世人為幻化出珍寶而走火入魔者還少嗎?”黃莉斯輕鬆地說著,把汽車開得飛快,“以後我教你駕駛汽車,你教我打槍黃莉斯的話東方鴻飛一句也沒聽到。
醒或大旅社坐落日本租界內,規模木大卻屬東洋建築格局,幾株櫻花樹下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