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馬腹,問道:“景王妃有聖上特赦的銀牌麼?”
“有的有的!”那宦官連忙答道。
“讓她進去吧。”太子說完,策馬離去。
宗正寺門口,一輛大馬車。從裡頭挑開車簾,亮出枚御敕銀牌。
守衛接過銀牌,細細一看,連忙放行。
“阿耶…………”
一雙兒女撲進李玄意的懷中。
李玄意抱起兒子女兒,牽動套在手上腳上的鐵鏈,嘩啦啦的響。
梁嫤立在門口,並未像兩個孩子一般,不管不顧的撲上前去,卻是看著他便忍不住落下淚來。
那個意氣風發。容顏絕色的男子。如今頭髮只是簡單的束在腦後,面上髭髯未經精心打理,也透出些頹唐的味道。
但見他身上除了被套了長長的鐵鏈,不得自由以外,倒也沒有受到什麼傷。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離開家中時穿的那件。
“阿嫤……”李玄意抱著兒子女兒,抬眼看著梁嫤。
梁嫤原本覺得自己很堅強的,見到他一定不會哭的。
可不知怎的,他一聲“阿嫤”,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便立時紅了眼眶。
“阿孃可想阿耶了!”李寧馨替梁嫤說道。
李玄意連連點頭。“阿耶知道,阿耶知道。”
李楨緊緊抱著李玄意的脖子,生怕阿耶隨時會消失在他面前一般,“阿耶,阿耶,想!想!”
李玄意蹭了蹭李楨的小腦袋,“阿耶也想楨兒,很想很想……”
梁嫤想到自己今日來的目的,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酸澀。盡數壓制下來。上前從他懷中接過孩子,“我待的時間不長,長話短說,你還好吧?”
李玄意點了點頭,“我很好。”
梁嫤四下一看,關著他的房間有一張簡單的床榻,一張桌子,一把胡凳。一旁還放著坐榻憑几。旁的也沒有什麼了。
簡單,簡陋,但比想象中的牢獄還是強了太多。
起碼這裡並不潮溼,陽光也充足。
他身上的鐵鏈很長,最長估計還能走到門口坐坐,門外是獨立的院落,院中有草有花,還有棵槐樹。
除了不得自由以外,也算過得去。
“你見過寧王了麼?”梁嫤來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李寧馨和李楨坐在大床上,李楨意義呀呀的自言自語些什麼。
李寧馨一面看護著弟弟,一面側耳聽著父母的談話。
奶孃們都守在外頭,將這難得見面的時間,留個夫妻兩人。
“沒有,我被御史臺臺院的人請走以後,在御史臺被問了些問題,然後就有聖上身邊的宦官傳召,將我押送至此,單獨關押起來。寧王什麼情況?”李玄意低聲問道。
“寧王也在宗正寺關著。情況怎樣還不可知,想來應該同你的情況差不多吧?”梁嫤道,“聖上將你們關在此處正是因為修河款的案子吧?”
李玄意點了點頭,“宜都郡的郡守根本沒有貪昧下那筆修河款,修河款全部用於河堤修繕,河道疏通上了,可楚江上游連降暴雨,此乃天災,豈是人為可以更改的?御史臺那些人,根本是雞蛋裡頭挑骨頭,證據不足,又咬著不放!”
梁嫤點頭,果然讓宿蒲說對了。
“聽聞楚江一帶,有不利於聖上及朝廷的傳聞在百姓中間流傳。”梁嫤低聲說道,“傳聞稱,乃是聖上失德,天降懲罰,這才讓這些年災禍不斷,又爆發水災。更稱寧王乃賢明之王,是儲君的最佳人選,倘若讓寧王即位,必定風調雨順。”
李玄意聞言皺眉,“這必定是有心人故意散佈的傳言!百姓怎麼會敢輕易議論聖上,談論太子無德倒是更可信!”
梁嫤點了點頭,“所以這件事,即便沒有證據,即便最後能夠證明寧王並沒有指使人貪昧修河款,聖上也不會輕易將寧王放出來的!”
李玄意蹙著眉頭,眼睛微眯,“欲加之罪……”
梁嫤更靠近他一分道:“但寧王畢竟是聖上的兒子,聖上又一直偏愛與你,倘若不順著太子鋪好的路走,擊潰太子的計劃,寧王還是有機會的。”
李玄意挑了挑眉梢,“不安太子鋪好的路走?”
“太子明知道寧王在民間名聲極高,活字印刷術的廣泛應用,更讓天下文人多讚譽寧王。太子知道他在這條路上想壓過寧王已經沒有可能,於是他利用聖上忌諱的心理,將寧王拉到前面來。民間多有拿聖上和寧王作比之言。說聖上並非明君,